“子白,你也不用奇怪,太子就是这个性格,别看他都快天命之年了,可是遇到事,能躲就躲,躲不过去……”
“难不成装死!”
边子白也是顺着南卓的话开玩笑,可没想到的是,南卓走了几步,随后点头道:“似乎很有道理,他装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见,南卓对于太子训的怨气很不小。
南氏和卫公之间的关系,正确的应该是合作,而非投效,这话用在太子身上也一样适用。这是最基本的前提,也是南氏的底线。南氏是灵公诸公子之长,放弃了国君的位子,可不是来给他的兄弟们当臣子来着。南氏虽然无意于国君之位,但本身也要获得国君的尊重,并区别于其他公室公子。
之前的几任卫公,确实做到了对南氏区别对待,不以臣子视之。但是到太子训这里,似乎有点改变了。当然也不是说太子训野心很大,对南氏不放心。而是太子训耳根子软,胆子又小,很容易被人蛊惑。
这次差点逼迫南氏一己之力抵御赵军,恐怕真不是太子训一个人能想出来的。
见魏侯要比见太子训难多了,主要是魏侯没有住在帝丘城内。就算是魏国在帝丘有一个专门的联络机构,对于魏侯来说,还是太简陋了一些。除非卫公将宫殿借给魏侯住,要不然帝丘城内任何建筑都不能彰显魏侯的身份。
当然,在城外的军营之中,魏侯的居住环境不仅没有提高,反而下降了。
可为了体面,他可不能住不符合自己身份的房子。相比之下,鲁公要比魏侯随意一些,被安排进了卫公的一处宫殿之中,怡然自得。按理说,他是礼仪的权威,更应该注意这些。反正这个时代的国君出门,很多都有带兵驻扎在城外的习惯。
外人想要入军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魏国如今是军力鼎盛时期,作为变法最彻底的国家,拥有强大的战争持续力。军队法度森严,首先不允许军营内骑马坐车,就是在其他军营中很少见的制度。可是魏国士卒却执行的非常好。
边子白和南卓几乎是被人从车上赶下来的,差点弄的灰头土脸。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通报时间,百无聊赖之际,边子白盯着看守辕门的武卒,祭起了双眼目视大法,很快堂堂魏国武卒也在边子白炙热的眼神下不自然了起来。想要发怒,却知道对方至少是个大夫,就算是让他们看不起的卫国大夫,也比他一个小兵强吧?
“子白,是否看出门道?有强军练兵之法?”南卓如今整日里满脑子都是军队厮杀,练兵,攻城拔寨的胡乱念头。尤其是赵国的军队犹如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随时随地都能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
边子白嘴角叼了一根蓍草,这种草味道挺好,不苦,还有一种淡淡的青草气,却很耐嚼,是消遣佳品:“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南卓顺着边子白的目光看去,没有发现异样,忍不住询问。
“兄弟,贵庚啊!”边子白突然对小兵问道。
小兵很惊悚,回头看了一眼上司,上司也是头大。刚才边子白东问西问的,他不耐烦开口就说:“我军机密,外人不可知。”
可如今问一句年龄,还是一个手下小兵的年纪,不耐烦的嘟哝道:“你自己看着办?”
虽说是看着办,但意思很明朗,就是不要去骚扰他。小兵挣扎了一会儿,咬着牙说道:“二十有二。”
“才这么点?”边子白惊讶道。
南卓也不仅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有问题?”
“太老了!”边子白随口评价道,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小兵的内心感受,开口就是让对方气地要吐血的回答。野菜老了,煮不熟;狗肉老了,煮不烂;人老了,就不能当兵了。反正岁数大的人,肯定不能放入军中精锐之中。
而给国君看门的士兵,能不是精锐吗?
小卒子顿时不乐意了,嚷嚷道:“怎么就老了?某才二十有二,媳妇还没娶。”
南卓也奇怪道:“是啊!子白,二十多岁正是从军最好的年纪,魏国武卒,天下强军也!这等士卒,可不是其他诸侯能有的,怎么就在你嘴里就嫌弃了呢?”
“我是说长的太老了。”边子白翻着白眼道:“人都是差不多的,不分贵贱,不分地域,能够让人老的原因也很多,操劳过多,养生之后元气大伤,食物不足等等。放在军中,二十有二的年纪,应该是孔武有力,武艺娴熟,精神饱满之人。你在看对方,是否眉宇之间露出了疲态?是否皮肤很粗糙,缺乏年轻男子该有的光泽?就算是眼下表现不俗,最多十年,落下病根,必将在一身伤痛之中死去。”
这话怎么说的,就连魏军的队正都觉得很有道理。魏国这几年长年对外作战,就算是国君,也是经常出访,就连在国内,也不消停。士卒长年居住在野外,少不了会埋下一些病根。三十五岁是道坎,真不是说说的。很多人,到了三十五岁之后,每逢阴雨天气,疼痛难忍,而且很快会恶化,在痛苦中绝望而死。
这是关节炎,但也只是其中一项病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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