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诩首先开口,并且在简牍上写上了‘邦交’和‘雄辩’,然后写上上下两篇。
边子白不甘示弱:“考功,匠造,非五篇不能尽其长。”考功和匠造,就是指城池房屋的营造,也包括军事烽火台,城墙之类;匠造是武器盔甲等制作。
王诩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边子白,心说你小子可真够可以的,老夫开口要了两卷的篇幅,你小子一开口就要了五卷?
不过想到边子白就凭借一个小器物,就能够从无盐氏的铁器工坊里获得几成分红,考功和匠造恐怕老夫真不如他。
“山川地理,舆图水文,非六卷不能详尽。”
王诩给自己划拉了一块大的,对此边子白也只能想一想。他倒是对后世的华夏地理特征有所了解,可当下是战国,黄河有三个出海口,吓得他都不敢说自己对山川地理略知一二。但王诩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当过楚国令尹的人,之前也是在楚国仅次于吴起的卿大夫。楚国在吴起手里,连年征战,虽然动用军队的规模不大,但作战区域非常广袤。吴起甚至还有过灭越的计划,都已经摆在了楚国头等国策上了,可没想到楚悼王说薨就薨,一点都不带耽搁的。
这位要是坚持个几年,说不定楚国都已经吞并了越国。
真到了那个时候,楚国灭越成功,扩疆两千里,军队中崛起的封君恐怕不会少于一百。楚国的新兴贵族都已经崛起了,还都是吴起麾下的有功之士,自然会以吴起为马首是瞻,就算是到时候楚悼王薨毙,恐怕也没有人奈何得了他了。只要吴起继续在楚国当政,统一华夏似乎也有可能。
可惜了……
不过,王诩对于山川地理,舆图之类的确实要比边子白熟悉的多。
“用间,老夫擅长。”
“马政,小子可以代笔。”
“谋略之道,暗合三才,老夫擅长。”
“阵法小子也略懂一二。”
“你小子行啊!当初老夫还以为能够做你小子的授业师,没想到你小子已经有出仕扬名天下的本事。可老夫就纳闷了,你小子当初厮混在酒肆里,是何路数?”王诩纳闷,其实每一个人认识边子白的人都纳闷,酒肆里可不是好人聚集的地方。
浪荡子。
地痞。
无赖。
任侠。
反正一张张脸之中,从面相上就能看出纯良敦厚的人,绝对不会出现在酒肆之中。
边子白想了想,长叹一口气:“五脏庙造反,何以言志高节廉?”
志高?恐怕不见得,王诩评价自己最多也就是墙头草,可边子白的志向,恐怕是个佞臣吧?
至于节廉?一个刚出仕几天的家伙,就被举报大肆敛财,能是个清廉的人吗?
不过,王诩确实很惊讶,边子白竟然会兵法中最为精妙的阵法。还将吴起最得意的阵法用棋子在棋盘上演示了一番。边子白原本猜测,吴起最擅长的阵法可能是马步协同的战阵。和吴起有很长时间合作的王诩,凭借回忆道:“起,善用马军,三万大军,数千马军将左右,但老夫对阵法很少研究,只是看过一次,不得其解。”
很快,边子白就掩饰了一番,还没等全部摆开,王诩就眼前一亮,笑道;“就是这个阵法,似月非月,却暗合阴晴圆缺之道,看似弱点之处,却暗藏杀机。”
边子白笑道:“此乃偃月阵,守强攻弱,对阵数倍之敌,岿然不动。”吴起原来用的这个阵法,擅长训练步兵的吴起,自然不会舍弃重步兵的特点,自然用起来得心应手。可怜,后来的魏军还固守吴起留下的战阵,想一想,吴起既然创造了这个阵法,难道就不知道这个阵法有致命的弱点吗?
王诩越听越惊诧,忍不住问道:“你师是何人?”
“山野隐士。”
王诩不信,可边子白就是不松口,他也没有办法。
两个人,争论了一整天,连饭都忘记吃,最后都相对满意的划分了各自的卷目。可是到最后,王诩也好,边子白也罢,都有点吃味。显然这部兵法一旦成书,将成为一部划时代的兵书,用皇皇巨著来形容也不为过,可最后得到名声的是吴起,好像有点亏!
不过,边子白坚持不想署名,王诩也就放弃了。可两人决定联合创作一部兵书的计划,也就定了下来,然后为这部兵书一出世就霸气无比,决定冒用战场煞星吴起大大的名讳。可问题又来了,庞涓和孙伯灵可是两人的弟子,学一样的兵法,这和拜同一个老师有什么区别?
“要不,你我二人的弟子,数算、考功、匠造、军阵你来教。”王诩很纠结,可事实上他发现自己也有不足的地方:“舆图、观星、邦交、谋略等我来教?”
边子白觉得没损失,点头道:“善。”
然后,他们两人在亲自授徒之前,需要一个试验品,而这个人苟变就很合适。
王诩吃饱喝足之后,看着浑身不得劲的苟变,点头鼓励道:“《吴子兵法》你可以学,老夫会督促你的,条件不变。总数四十八篇,你小子别让你老师子蒙失望,这可是大机缘。”
苟变差点连尿都吓出来,他但心的事终于来了。他背了好几天的书,连一卷‘图国’都还没有背下来,这倒霉催的,一下子从六卷书,变成一车书,还能让老实人好好过日子吗?
你们两个折腾也就罢了,连带着折腾我干什么?
而边子白呢?
也觉得苟变这小子撞大运了,他的老师子蒙可是为了他拜在王诩门下,花了不少的心思,即便子蒙放下面子,低声下气的恳求,最后王诩也没有答应下来。没想到峰回路转,王诩竟然想要试验一下兵法的威力,竟然将苟变定为头号试验品。
不为别的,就是这家伙已经带兵了。
庞涓也好,孙伯灵也罢,他们就算是顺利出仕,想要带兵打仗,至少也要十几年后。王诩有点等不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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