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了，让主公受了风寒，病了。”

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眼下的天气已经是初夏时间，天气都热的让人不想动弹。怎么可能受风寒，连赵武这等粗神经的汉子都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立刻改口道：“是热风，热风让人难受，中了暑热。”

“知道为什么挨打？”

赵武开始有点痛恨边子白起来，他的这个主公哪儿都好，就是思维太跳跃，以至于他跟不上。现如今好了，家里人都这样，连带着路缦也如此。心头悲愤不已的赵武哀怨不已，还能给条活路吗？

赵武没说话，反而路缦开口了：“你们出城杀人了，身上有血腥味，还有戾气。”

霎那间，赵武完全被镇住了，这都能闻出来？

有血腥气，这没办法，赵武虽说穿了铠甲，可衣服上渗透的血一点都不会减少。就算是回家之后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但是头发上的血腥味是说什么也掩盖不来的。可赵武不明白的是，路缦一个女人，怎么会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的？作为臭男人的代表，赵武这家伙对于清理个人卫生懒得出奇，路缦见他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用袖子捂着鼻子。据他两个宝贝女儿说，主子手上还有香囊。

这都能闻出血腥味来？

不合理啊！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呢，对于血气的警觉是很差的。一般人甚至分不太清楚野兽的血和人血之间的气味有何不同，只有受过长期训练的人才会很容易辨别出来。就算是军营之中的士卒和军官，都不会太敏感。就说他当初刚刚入军营之后，经历过几次厮杀也没有这等警觉，就算是很多年以后，他也做不到如此。

只有那种对血腥味非常熟悉的人，才会有如此强烈的感觉。可路缦以前是开酒肆的啊！难不成，以前家里是开的黑店？白天卖水酒，晚上买人肉？

至于挨打的原因，赵武就更加说不上来了。可这时候他还准备傻呼呼地维护边子白，开口道：“主公带着某出城打猎了……”

哎呀！

赵武一个愣神，脸上又挨了一拳，同样让他沮丧的是，这一次他连路缦挥拳的动作都没有看清。就发现另外一直眼睛前一黑，世界仿佛一下子被缩小了很多，他只能用两条缝隙去偷偷打量。随后耳畔传来了路缦咬着牙的威胁：“我最恨有人骗我。”

赵武吓得一个激灵，似乎自己引以为傲的武力在路缦前面简直就是个笑话。他终于明白第一次挨打不是幻觉，而是他根本就躲不过去，但是固执的自尊让他不愿意承认如此失败的结果罢了。

边子白脸色惨白，端起一碗凉开水漱口，胸口还是一阵翻涌，但好在能吐的都已经吐干净了，有种前胸贴后背的空虚感，却一想起食物就恶心的不行。他觉得没必要隐瞒就开口道：“禁军在城外剿灭了一支盗贼，我是主将……可能是被恶心到了吧？”

边子白也不敢肯定，关键是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就算是后世，死刑犯行刑的时候也不让人看啊！

他哪里知道会自己有如此大的反应。

好在这时候白圭回来了，请来了两个医师。可当对方前脚刚踏入房间门槛的那一刻，边子白就只能摇头苦笑不已。

让人将房间里的秽物清理干净之后，边子白对白圭说道：“给两位出诊的诊金，让他们离开。”

按理说，边子白的举动并不会惹起医师的不满。毕竟中大夫内史令的身份在普通人面前是很好用的，但是对方有一个人的身份可不一般。在如今的帝丘名望隐隐有与国相子思并肩的势头。要不是这些名望都民间的声望，再官场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对方出将入相也不是难事！

“内史大人，小人虽是操持了贱业，但一身正气不容诋毁。既然内史令不信我等医术，为何还要故意来羞辱我等？”

说话间，对方面如重枣地跑到了边子白的面前，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似的。

边子白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良久才开口道：“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