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蜀黍又来了!”
后院,一家人休憩的温煦场面顷刻被打破。路姬咬碎银牙,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之后,从水缸后面摸出一根木棍。这时候果儿朵儿都是一脸紧张,跟着她们的爹爹赵武从后院来到了前厅。
仅仅是第一眼,赵武轻视的眼神就凝重了起来。他感受到了苟变身上浓厚的血气,这不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磨练的杀气,而是长年累月练武早就得身体底子。脚步看似凌乱,却只有快慢之分,却没有长短之较。如果有好事者去用尺子比划赵武的脚步的话,每一步都似乎丈量过似的,不差一分。
“你就是苟恶霸!”
赵武眯起眼睛,仿佛轻视对手一般的怠慢。可苟变仿佛被野兽盯上似的警觉起来,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这才开始打量起来眼前这个比他个头稍微矮一点的汉子,一口秦国口音。随后又看了一眼跟在赵武身后的两个小萝莉,苟变笑了:“你就是那个在奴市被小白买下来的奴隶?难道你的主子没有告诉你,作为一个奴隶面对贵客的待客之道吗?”
苟变气势如虹,这是帝丘,是卫国的国都,他就算是已经丢官了,本乡本土的地方会怕一个秦国人?
说出去让人笑话。
尤其是警觉到赵武称呼他的口气好像不太对劲,什么叫‘苟恶霸’,他叫苟变。是芶家的大少爷,街面上给面子一点就叫他‘苟司马’,调侃一些就称呼一句‘苟将军’。苟变没有多少架子,都会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可是‘苟恶霸’是什么叫法。他怎么就成恶霸了?
这让苟变百思不得其解,看了一眼赵武,脑子里就一个判断,对方的脑子不好使,估计是傻子:“叫你的主人来,一个奴隶,在街面上叫嚣,简直给你主人丢脸。”
“主人来也是怎么说话,怎么了?”边子白没找到顺手的武器,他不喜欢舞刀弄剑,再说了,就他的体格就算是宝剑在手,面对苟变这样的武夫也没有丝毫的安全感。反正死活都是打不过,干脆就不动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小白,你不懂我的苦心。”苟变痛心疾首。
边子白恨得牙痒痒,道:“这些日子你整天在外造谣我的身份,都没有找到机会,好家伙,你还敢来堵门。真不知掉死字什么写,赵武,别愣着了,还不动手!”
“慢着!”苟变大叫一声,然后慢腾腾的将带来的鲤鱼挂在了廊檐下,才满意地点头,随口嘱咐了一句:“这鱼头熬汤最为美味,脍鱼要醯和肉酱,能切碎一些,尽量切碎一些。”
苟变真不见外,丝毫没有将自己当成外人。
在他看来,赵武不过是一个秦军的小卒子,在奴隶队伍之中,怎么可能有领兵的将领?他一个将军,怎么会怕一个小卒子的挑衅。
被轻视的赵武恨的牙痒痒。
被当成自家小舅子的边子白恨的牙痒痒。
最后一个出门,听到了苟变完全将她当成自家媳妇的路姬更是恨的牙痒痒!
边家上下都让苟变撩拨的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巴掌扇死着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