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拜师者寥寥,无一不是他判定的蠢材,自然也没有资格成为他的门生。
王诩错误的估计了他在士大夫子弟面前的名气,不是说一点都没有,但要说不远千里投入他门下,他想多了。外出寻找弟子似乎成了他唯一的出路,王诩一口老血憋在胸口,站在云梦山巅
憋屈到让他怒目不已的程度:“老子可是当过楚国上卿的啊!为什么找个看得顺眼的弟子这么难?”
他可不知道自己的傻徒弟还在帝丘城内傻呼呼地为自己的才学不足而担忧,公孙鞅的才能要说不足,卫国朝堂之上岂不是都是酒囊饭袋?
虽说这是实话,可问题是公孙鞅的问题不在于才能不足,而在于他的性格,他没有找到自己坚持的方向。
而且这个傻蛋还不认可老师王诩‘变通’的思想,认为这是捷径,捷径就是偷懒,不该是正经人该做的事情。
每每想起这些,王诩都有清理门户的念头。
好在他们分开了,至少不用互相看不顺眼了。
回城之后,公孙鞅原本执意要驾车送边子白回家,可是被他拒绝了。边子白多骄傲的一个人啊!
这家伙心说就两条街的距离,他还不信了,自己连两头畜生都对付不了。
好家伙,别看驯服的马匹性格很温顺,可让边子白习惯了油门刹车的家伙驾驶这等原始的交通工具,难如登天。累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在街坊的帮忙下,让两头畜生消停,下车之后,边子白的小脸煞白,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气的。
走进食肆的临街大门,差点让他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指着食肆里七倒八歪的案几,怒不可赦道:“那个不开眼的混蛋来捣乱?”
果儿,朵儿瘦弱的身体一阵颤栗,惊恐地看着怒气冲冲的边子白,好在小哥哥属性爆发,对小萝莉来说,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记忆尤深的恐怕就是‘容嬷嬷’这等丑恶的嘴脸,至于边子白?
就算是发怒的时候,也不会吓到两个人见人爱的萝莉。
果儿胆子大一点,手中拿着麻布浑然不知,举起来,似乎要攥拳头:“刚才来了一个络腮胡子的大叔,个字很高,也很壮,比爹爹都要壮。大娘很生气,用东西砸他,后来大叔就逃了。大娘出门买东西去了,她说给果儿和朵儿买布料做新衣服。”
小家伙一看就不是持家的主,家里都乱这样,还有心思乐呵呵的等着穿新衣服。
至于那个络腮胡子的大叔,边子白不用猜就知道是苟变这混蛋。这家伙如同着魔一样,一下子就迷恋上了路姬,说是发春,仿佛也说不过去。因为苟变是路姬以前酒肆的常客,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的关系,怎么就以前没有看出苟变会路姬有意思呢?
难不成是因为边子白?
这话连他都不信,苟变是什么性格?这是个硬地如同石头一样臭脾气的人,让他低头,比杀了他都难。再者就是边子白可能入仕,不少人都眼巴巴地想要投靠他。可苟变不会,他根本就不需要边子白这样的靠山,他的靠山是卫国的相国——子思。
要说巴结,也不挨边。更让人不解的是,苟变重新被苟大爷招入芶家了,作为苟家最重要的继承人来培养。之前赶出家门的戏码仿佛被老头子给忘记了,问题并不是出在苟大爷的身上,也不是苟变。而是苟变的几个兄弟。
老大苟变,被子思相国看重,最有希望改换门庭。
老二,播种机器,酒囊饭袋。
老三,播种机器,酒囊饭袋……
闲暇的时候,连边子白这等外人似乎也琢磨起苟大爷悲惨的人生,老头子颤颤巍巍地站在宗祠的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老泪纵横,凄厉的怒吼:“老天爷啊!苟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