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库空虚?”刘旸突然起身,厉声斥责,“钱尚书是欺朕年幼无知吗?”
“谁不知道父皇在时,威压八荒,四野朝拜,国库充盈,如今父皇只是仙去数日,你竟然就敢说国库空虚这种话,那国库内的东西都到哪里去了?”
户部尚书出生世家,是世家在朝中官职最高的代表,如今世家、儒门双方刚刚决裂,儒门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吏部尚书曹承德冷笑一声,出列助攻,道:
“陛下所言不错,户部掌管国家财税,以先帝时的富裕,岂会短短数日便出现亏空这种事?”
曹承德的目光落在钱闵身上,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笑容,继续道:“我看必定是有些人私吞国库金银,才会导致国库空虚!”
“诬蔑,曹承德你这是诬蔑!”钱闵站不住了,急忙出声反驳,气的满脸通红。
曹承德可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尤其是刚刚经历了御史台进逼的事情,就更加需要扳回一局,“什么诬蔑,我看这就是事实,你短短数日竟敢将国库搬空,当真是好大的胃口啊!也不怕撑破了肚皮……”
当然,钱闵也不会坐以待毙。
“陛下明鉴,至从先帝闭关近一年来,我大汉天灾人祸不断,许多地方大旱颗粒无收,还有许多地方洪水滔天,百姓只能迁徙躲避。
为了安顿百姓、购置救济粮,国库存银每天如流水般花出,如今国库存银已不足百万两,如果陛下免除徭役,许多地方就无法完成防洪工事,届时再发洪水,恐怕将有更多的人背井离乡、远离故土啊!”
钱闵一脸悲天悯人之相,大声哭诉,如果刘旸不知内情,恐怕还真会被感动,不过,昨日决定了今天的计划,他就已经从曹正淳口中了解许多情况,如今再听这段话,却是感到满满的讽刺。
曹正淳所统领的秘卫所监察的便是皇亲国戚以及长安百官,这钱闵看似处处为百姓着想,但刘旸可是从曹正淳口中得知,这位悲天悯人、心怀济世之志的钱大人可是富的流油。
最近半年,各处灾患四起,钱闵做为户部尚书,主管钱粮,赈灾之事自然也是他一手主导。
但据曹正淳所言,这半年来,随着武帝闭关没有消息,钱闵的胆子是越来越大,每次赈灾银两他都要翻上数番,账册上如实记录,但发放出去的却只有一半。
其余的都被暗中扣留,而剩下发放的一半,更是在户部经过重重倒手之后,已经是不足一半,其后在发放途中,经过层层剥削,最终能反哺百姓的早已是十不足一。
如此造成的局面就是许多百姓饿死,甚至是许多家庭出现易子而食的惨剧,刘旸初次听得这些内容之后,更是愤恨欲狂,已是将户部一帮狗官以及所有贪污灾款的官员全部打入黑名单,早晚要彻底清算。
不过,如今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不过能借此机会增强实力,清算的时间也就不远了。
“钱闵,这半年来的灾患朕自然清楚,但也更加清楚国库的存盈绝对不是如今这些灾患能轻易掏空的,你说的话,恐怕这满堂诸公未必认同啊!”
刘旸的目光扫过儒门之人,果不其然,马上便有人出列,“臣以为陛下所言有理,此事应当清查账目,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臣赞同林大人所说!”有儒门安插在御史台的御史出列说道。
刘砷也同样开口,虽然他只管宗人府,但终究也是皇族,他的出面也算能代表部分皇族的意见。。
一瞬间,大半朝臣都开始发言,势压户部。
刘旸算是亲眼看到了儒门在朝中的人脉,压力大增的同时,更激起一股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