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水还问我他犯了什么罪。李德水到这个时候,还是非常小心,没有留下任何口舌的把柄。
我的双眼微眯,声音愈加冰冷:“我说了,你涉嫌谋杀,你以为,我真的没有办法把你送上审判席吗?”
李德水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我并不在意。我点了根烟,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样,开始了案子的推理:“你对老九几个人的性格摸得很透,利用短发女把他们引到那家声色场所里,可以说是基本不费力气。”
短发女在供词中称,她迷晕了老九几个人之后,把他们从后门一个一个地扶上了那辆蓝色的无牌车。那家声色场所很有特色,短发女就是利用了那家声色场所的特色,才瞒天过海,让我们一开始查不出老九几个人是被谁接待的,也使得那些小姐都对老九几个人是不是去过声色场所,都没有印象。
短发女的供词,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她说老九几个人是被她从后门的通道扶走的,那里上着锁。但是当时我让短发女开锁,看短发女的反应,根本就不会开锁。所以,必然有一个会开锁的人,帮助短发女事先把那道铁门给开了。
而肥基的家里,门窗无损,这也说明凶手是利用钥匙,或者用开锁的技巧进去的。综合起来,可以基本确定,凶手拥有开锁这项技能。我盯着李德水,李德水是一个魔术师,各类的魔术表演,他都非常精通,开锁对李德水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听到这里,李德水不屑地笑了一声:“这个世界上会开锁的人多的是,你为什么不把满大街的开锁匠给抓起来?”
罗峰喝了一声,晃了晃手里的刀,他让李德水闭嘴,我继续说了下去。
“光是会开锁,自然不能判定你就是凶手。”我微微一笑:“鬼叫餐案,对你来说,也只不过是一场魔术的表演吧?”
现在想起来,这起案子,的确是一场魔术的盛宴。
法医得出来的死亡时间,基本是准确的。老九几个人,是在到港区的第四天死的,而前三天,他们被迷晕,带到了乡下的村子里。李德水是村子的本地人,他带着人回村子,村子里那些不好客的狗,不会对他集体大声狂吠,甚至是不吠。
所以,那个夜晚,村民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我之前还在疑惑,为什么那么多地方李德水不选,偏偏要选择自己的村子。要知道,这样可能会留下把柄。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老九几个人才刚下船没多久,短发女就找到了他们,这足以见得,李德水并没有太多准备的时间,甚至于,李德水是在老九他们到港区的当天,才进行犯罪预备的。
时间匆忙之下,李德水没有更多的地方可以选择,他最熟悉的村子,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李德水首要考虑的地方。并且,按照李德水的犯罪手法,老九几个人在死前,被限制了三天的自由。
三天的时间,对侦查来说,已经很长了。李德水不敢随意找一个地方把老九几个人囚禁起来,万一警方开始调查,他暴露的机率太高了。市内,不是一个好地方,而那个村子的老房子,非常偏僻,而且很隐蔽,又在乡下,非常合适。
综合考虑之下,李德水选择了自己的村子。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败给几只狗。
如果不是那几只狗,我可能还没有办法这么顺利地锁定李德水。
案子,有一个很大的疑点:为什么老九四个人的身上没有绑痕和挣扎的痕迹,却一起一氧化碳中毒,死在了出租屋内。老九几个人的身手都还算不错,四个人一起毫无察觉地一氧化碳中毒了,而且直到死去都没有逃走,没有挣扎,这也是我和罗峰之前想不通的。
但是现在,一切都很好解释。
老九几个人,被困了三天。
只要饿上他们三天,人自然而然地就没有力气了,他们的尸体尸检的时候,已经死了有几天了,法医连老九几个人胃里的新鲜食物是什么时候吃下肚的都搞不清楚,更不可能推定出他们那三天是不是受饿了。
再加上他们被抽了不少的血,在出租屋里的时候,恐怕是连爬出去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