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云清印证了我的推测。我一说云清认罪和三松观与云高有关系,云清突然就变得激动了起来,她说,如果我再不离开港区,随时都会没命。我扭过头,冷笑一声:“你不是说老道长是坏人吗,为什么他也让我离开港区,也是担心我丢了命吗?”
云清脸上的表情非常丰富,她一会激动,一会讶异,而此刻,她满脸的震惊。她反问我,向我确认老道长是不是也让我离开港区,我点了点头,之后,云清低着头,好像正在思考着什么。
直到我离开会面室的时候,云清都没有再抬起头。陈凡正在和那警察交谈着,见我出来,陈凡敷衍了两句,和我一起离开了。陈凡问我问的怎么样了,我老实告诉他,云清绝对不是杀人凶手。
陈凡有些丧气,他以为终于能回京市去了。陈凡告诉我,京市的警局已经联系他了,算算时间,我们到港区来也已经有些天了。被请到港区协助调查的我,已经完全被排除了嫌疑,陈凡是时候回去了。
陈凡说他顶住了压力,说是因为自己的一些发现,对港区警方破案有帮助,所以局里才同意他在待几天。但是陈凡却不知道他还可以撑多久了,陈凡把希望全放在了我的身上,陈凡如果真的在这起案子里立了功,那他回去之后,肯定能很快升职。
我想了想,这起案子的证据很少,诡异点很多,正因如此,警方的调查才迟迟没有进展。不论是犯罪嫌疑人的杀人动机,还是犯罪嫌疑人的犯罪手法,以及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警方都不知道。
唯一的进展,就是云清认罪了。只不过,这在警方眼里是进展,在我眼里看来却是阻碍。云清认罪之后,警方一定会全力把主力放在讯问云清上,而云清又不是凶手,既浪费时间,最后还可能草草了事,造成一起冤案。
自从陈凡跟着我之后,他问的最多的问题就是怎么办,他又问我要怎么办。我想了想,调整了策略,我决定暂时放下对凶手犯罪手法的调查,先确定更加可疑的嫌疑人。云清认罪,和三松观、云高都可能有关系。
三松观内,我已经算是比较仔细地查过了,道观本身,似乎没有什么异常,怪异的是玄一和老道长,老道长身份不明,并且已经自然死亡了,可以重点调查的,只能是离开三松观的玄一了。
玄一在三松观内鬼鬼祟祟,后来又迅速下山,可能有问题。
我把调查玄一的事情,交待给了陈凡,他已经取得警方的信任,要调查,并不困难,至于云高,我决定亲自接触。
夜里,陈凡突然打电话通知我,朝阳记有些吵闹,据说是云高正在那边,我一愣,赶紧换了衣服,赶了过去。我到朝阳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警察在这里了,不过,那些警察都和陈凡站在一起,像是在看热闹一般。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八点钟了,朝阳记的铁门半拉着,似乎正准备打烊。鬼叫餐案发生之后,朝阳记重新开业,敢来吃饭的人也寥寥无几,自然早早地就准备关门了。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云高。
云高西装笔挺,他的面前,站着朝阳记的老板和伙计,看样子,云高和他们发生争吵了。我走近,问陈凡怎么回事,陈凡说,警局接到报案,说这里可能要打起来了,因为地点是朝阳记,所以警方比较关注,马上带人过来了。
他们赶到之后才发现,所谓的争吵,只是朝阳记的老板和伙计不愿放云高离开而已。甚至于,警察赶到现场之后,朝阳记的老板和伙计,还和警察发生了冲突,情势一直僵持了快一个小时。
我问陈凡为什么云高会在这,陈凡如实地回答了我。陈凡也是来之后,听云高和老板的谈话才知道的。就在一个小时前,云高开车,到这里吃了碗面,在付账的时候,云高突然给了朝阳记老板一个信封。
老板一开始还纳闷,问那是什么,云高只是笑笑,让老板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老板打开信封之后,发现里面有很多钱。老板有些惶恐,问云高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多钱。陈凡有声有色地说到这里,我就知道,云高不是单纯来朝阳记吃面的,一碗面,值不了那么多钱。
果然,陈凡马上告诉我,云高说要替自己的妹妹道歉,给朝阳记一些物质上的补偿。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云清被逮捕,除了警方,目前还没有任何人知道,因为案子还没有破,警方也没有对外公开的意思。可是,这个消息,却被云高透露了出来,争吵,就是这样发生的。
云高说云清犯了错,还装神弄鬼,讹诈了很多钱,他这个做哥哥的,只能给被云清欺骗的人一些钱,算是补偿。朝阳记的老板和伙计,亲眼看过云清施法时候的手段,对云清的法力和道行是深信不疑,容不得别人说云清一句坏话。
当天晚上,我稍有质疑,就会被这些人痛骂,可见他们对云清的信仰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