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认为救自己出去只有这一个办法。
于是,他说道:“大人神通广大,应该不只这一个方法。”
顾小年点头,“神通广大那也要分是什么事,明摆着说,你这次是被人盯上了。”
想了想,他又道:“他们应该是知道了你我之间的关系。”
“是想用我来掣肘大人么?”
“你觉得自己够分量?”
顾小年看着默不作声的关青,笑了笑,“只是想要恶心人罢了。”
额前散乱的头发遮住了眼帘,也挡住了双眼中复杂的眼神,那是愤恨、屈辱与不甘。
关青知道眼前这人说的没错,但难以释怀的是自己根本无足轻重,只不过是因为与无衣堂口有点关系,就被提了出来,用来当成恶心人的东西。
对于那些人来说,甚至是对于眼前之人来说,随手杀一个自己这样的人根本毫无所谓。
或许在外城西坊那边来说,自己死了还能让一些人记住,让一些人惊讶,让一些人感怀几日。可对于这偌大神都来说,真的只是个小浪花而已。
汪洋大海之中,谁会在意一个小浪花?
关青能感到因牙关紧咬的用力,嘴里传来的一股腥甜。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弯了弯腰,“全凭大人做主。”
关青想的很明白,无衣堂口的人或者说是自己投靠的那位舵主,或许现在正在疏通关系,要救自己出去,但结果可能不会如人所愿。
起码,眼前这人是知道的,若是不麻烦,对方完全没必要亲自过来。
对方口中所说的他们,关青隐隐也能猜到是谁。
只是无衣堂口的一个舵主,还真不算什么。当然,他也不知道那位舵主已经病了。在疏通关系想要把他弄出去的,不过是他的几个弟兄以及邓三而已。
顾小年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眼眸随之而沉了下去。
他倒是没想到,一个人的变化会这么大。当初那个有些憨厚的汉子,如今竟也是这般心狠手辣。
权势地位,财帛武功,真是令人着迷的毒药。
可能连自己也已经变了,顾小年想着。方才自己所说的办法,就是让举证揭发关青的人消失,那样的话,无人指证,关青自然就无罪释放。
到时候,就算某些人想要再找麻烦,想来也不会在利用关青这里做得太过火了。
毕竟怎么说,他也是无衣堂口的人。
而在顾小年这里,刚才他故意地有些盛气凌人,就是想看看关青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多少有些意外,却并非出乎意料。
关青如今,的确是有了几分草莽枭雄的意思。
顾小年笑着点头,不再多说。
他用手帕捂了口鼻,转身离开。
身后,关青缓缓抬头,双手死死抓住牢门的栅栏,双目怒睁,手背上青筋贲张。
关青算是团头的老大,如今深陷牢狱,手底下的人自然紧张,也正是考验忠诚的时候。
顾小年不会让对方难做,混江湖最重要的就是忠义,失了这两个字,以后可就甭混了。
所以,这杀人的事,当然要他来安排了。
牢头擦着额头的冷汗,看着站在身前的这位大爷,只觉得对方所穿的那身白蟒比这天上的日头还要刺眼。
“本官一时手痒,杀了几个出言不逊的犯人,你看?”
“没有的事儿,当时有弟兄看着了,是他们辱骂在先,该杀。”
“那就好。”
顾小年瞥了眼这牢头,领着颜岑离开了。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