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墨魂街,就连垂石巷、杏春巷、葫芦街的住户都开始在门前烧纸,滚滚黄烟飞起笼罩整个村子。虽然他们也不知道烧掉这么多“钱”是否真能使离去的亲人收到,有句话叫“心诚则灵”,意到心到而已。
阎虎头没有在意身后同龄人的反应,他记得老人说过,如果是简单的黄纸钱财并不好用,哪怕是面值再大也无用,最好使的是拿着木头刻成铜钱样的凿子,用小榔头一下一下在纸上打。打纸时有很多讲究,最好是逝去先人的后代,一定要男孩,榔头必是木头的,打的痕迹不能叠在一起。
想着想着,还不时抬起手中的木棍挥舞几下。
此时躺在屋内的阎玉,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逐渐红润的脸庞,突然布满了一层白霜,阎玉整个身体剧烈颤抖。胸前的温润白玉佩陡然青光乍现,想要压制这股骇人的寒气,阵阵温暖的气流汇入体内的各大窍穴,滋补气府灵气。
一股寒气化作一条雪白色的巨蟒在阎玉的经脉中瞬间成型,死死压制那条由气旋心宫凝练而成的赤红色蛟龙。
阎玉的床榻之上,青白两色来回交替,他的脸色一会变白,一会又变青。冷热两种极端感受刹那间出现在身体之上,使得整个屋子泛起大量白雾,并且发出嗤嗤的响声。
阎玉的脸庞已经趋于变形,整个身体崩成一条直线,如同一条活鱼被拉出了水面,放在干涸的地面上,来回的扑腾不停。
刹那围拢在阎玉身旁的白色雾气轰然炸裂,发出震天的响声,阎玉整个身体被炸的从床上飞起,重重的摔在地面尘土飞扬。
且看阎玉,体内巨大的变化已经让他的意识重新回归,那股剧烈的疼痛让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身体被刚才的爆炸炸的血肉模糊,原本青色的长衫此时已经是漏洞百出。
费劲的睁开双眼,身体还是僵硬的躺在地面上,他努力用手撑地起身,只是试探了几次都无功而返,索性就不在尝试继续躺着。
阎玉缓缓闭上眼睛,观察体内状况,原本枯竭的气海此时已经彻底干涸,体内感受不到丝毫的灵气,气旋心宫跳动的有些缓慢,那条嚣张的火蛟也不见了踪影。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阎玉发现身体已经可以行动,他颤抖着起身,扶着床沿坐在床边,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之上闭目沉思。
他不知道他到底昏睡了多久,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辰,突然一股青烟从窗外飘过,阎玉用鼻子嗅了嗅,是烧纸的气味。
气味十分浓重,肯定不是一家烧纸造成的,难道村子里又有人走了?
阎玉挣扎起身,整个身体虚弱不堪,刺骨的寒意刺激着他的神经,扶着院墙来到大门口,街上行人不多,手头都抱着一摞黄纸,阎玉调整呼吸,快步向前拉住一个中年汉子问道。
“村子里是又出什么情况了吗?为何我看每人手中都有黄纸,或者纸钱。”
中年汉子被人拉住有些不耐烦,他还要去办新村长阎景清交代的事情,但是转头一看是阎玉,便压下心中怒火,么得法子,他是跟着阎刀去过比武场看过阎玉上台的。哪怕他年纪比阎玉大了不少,但是依旧不是阎玉的对手,何况现在他阎玉可是整个阎家村的宝贝疙瘩。
中年汉子缓缓开口。
“你已经昏睡了大概半月左右的时间,老村长的葬礼办的十分顺利,今天又是七月十五,我也要去祖坟那边带些东西,要不你跟我一起过去一趟,正好给老村长上柱香。”
说完等着阎玉的回答。
阎玉没有说话,拉住中年汉子的手还没有松开。
汉子此时有些进退两难,看着眼前个头跟他差不多的少年,心里想着村长交代的事情,又低头看了看被阎玉拉住的衣袖,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两人就这么站着,汉子实在是靠不下去了,使劲往回抽了抽手臂,阎玉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人家没放。
阎玉弯腰致歉,笑着让汉子先走,他去找些吃食随后就到。
中年汉子如释重负,抱拳回礼后快步离开。
阎玉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在街道之上,路过垂石巷的馄饨铺子,一下要了五大碗狼吞虎咽,让卖混沌的妇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这也就是他阎玉,身上藏着诸多的秘密,若是换做一般人,半个月不吃不喝,除非是那辟谷的仙人,否则估计这会儿坟头草都会长的老高了。
一口气吃完了五碗馄饨,才勉强驱散了体内的寒气,只是丹田之中还是没有丝毫的灵气流转,但是面色上看起来不在像之前那般惨无血色。
经过墨魂街时遇见了一些熟人,阎玉都一一点头示意。有些人看着阎玉目光有些诧异,也有一些惋惜,只是这些异样的眼神,让他觉得摸不着头脑。
穿过墨魂街便是那条幽深的小路,阎玉深吸一口气,缓缓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