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清晨。
沈若凡走出房间伸了伸腰,缓缓走到庭中,腰间七杀刀跳出握在手中,随心所欲地演练刀法。
刀光跃动,霸道凛然,却不显得杀气阴森,从极快骤然降到极慢,又从极慢转到极快,快慢之间变化极其迅速,毫无征兆,却又显得毫不突兀,仿佛合该如此一般。
沈若凡握着一柄七杀断刃,在举重若轻和举轻若重两个境界上徘徊,七杀断刃乃是世间罕见的魔兵,杀性极重,沈若凡如今却像是在舞一柄木刀一样,不带丝毫杀气的。
恍然间,又好似充满着一股浩然正气,两种截然不同的刀意在身上转动,彼此交汇,竟不冲突。
沈若凡能有如今的武功,天赋机缘是一回事,但努力同样不曾少过,每日早晚练刀,风雨无阻,无论是在温柔乡里泡着,还是在美食里面躺着,从来都不会停下。
沈若凡不会像苏夜一样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了刀,几乎等同刀奴,但作为一名刀客,倘若不时刻摸着刀,和刀保持密切联系,那么生死一战时候,难免被刀所弃。
每一柄神刀都有着属于它自己的生命和灵魂,而战斗的时刻,沈若凡所能相信的除了自己之外,也就只剩下刀了。
空中忽地一声轻响,一柄折扇打来,沈若凡脸色不改拿刀轻轻一架,随即刀势强盛一分,朝面前的周怀钰笑道:“耍耍?”
周怀钰淡笑不语,一股柔和的阴阳气劲打出,被沈若凡练招。
二人都是年少俊杰,沈若凡如今颇有地级之下第一人的架势,而周怀钰更是少有的一个不是地级却能与地级媲美的高手。
两人将遇良才,直斗了百来招弄个不分胜负才罢手。
“你怎么大年初一就来了?”沈若凡收刀入鞘坐在门前石阶问道。
“都是自家人的,初一来不来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你想在书院里面开团圆,爹娘都是想要请你进不二庄的,都是自家人。”周怀钰笑道。
“这倒是,小舅子。”沈若凡坏笑道。
“你占便宜倒快。有没有空和我去趟武当,算算回拜师门,姐姐也算是武当门人。”周怀钰道。
“好啊,有空看看,不过得低调点,我感觉最近自己浪的太凶,如果出了江南,都有可能被人五马分尸呀。”沈若凡道。
“你也知道这低调吗?”周怀钰难得的一脸惊诧。
“我一直高调做事但低调做人呀。”沈若凡道。
“低调做人?现在整个武林是天下谁人不识君。至于江南,你笑貔貅的名头现在已经比我大了,二贤庄单老大宣布下去,黑道以你马首是瞻,你的话就是他的话。我姐干脆说你在不二庄下任何店铺使用完全免单,甚至可以直接卖了店铺,比我这亲弟弟都好了。最后藏剑在几日前那一战不已经很说明态度了吗?如今你跺跺脚,江南武林都要颤一颤。”周怀钰道。
“就是太浪了,所以最近要过点安生日子。否则慕容明成再来作妖,我可没时间陪他玩。”沈若凡道。
“说来,你一直习惯用进攻代替防守的,为何对他一直没有主动进攻。”周怀钰道。
“那孙子是真孙子,逃命的功夫比他手上的功夫强多了,每次都是一有机会就冒头,一没机会就当缩头乌龟,缩得的速度比闪电都快。又有逍遥侯这头老猴子在后面,我每次都是出了事,感觉到他又搞小动作,然后事情刚一解决,他就立刻没了。这混蛋就是个搅屎棍,从来都不主动出击,都是在我出了事情之后,然后添把火加把柴,之后除非我死了,否则都不会现身。我倒想过设计试试,但逍遥侯给吓得不敢再进江南,那小子估计也给吓出去了,设计估计也没用。我难不成去泄愤将慕容家祖坟都给刨了?且不说这太丧尽天良,就说刨了,人家也不见得当回事呀。”沈若凡道。
“刨坟太丧尽天良,你若是干了,老庄主怕又要把你关在剑剑冢。”周怀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