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若凡只是一时情急,宝藏是他千辛万苦寻来的,为灾民劳心……”宋青瑶想为沈若凡说情,她一时有些拿捏不准沈从到底是受人蒙蔽,还是同流合污,到底一个翰林学士,虽然官阶不高,但身为清流,一群天天抱着孔孟之道说话,连皇帝都怼,虽清但贵,不能先抓起来。
“宋大人不用为他说话。”然而宋青瑶才说道一半,沈从就义正言辞地打断道,“圣人有言: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无仁义礼智,禽兽也。此人连礼教都不懂,也是人?”
“所谓赈灾,不过是欺世盗名,享受大明皇恩,为国尽忠,本就是理所当然,为民所想,就算是将全家财产充公也是理所当然,何况还是找到本就该是皇家的宝藏,身为大明子民本就该将这批宝藏上缴国库,谈何功劳?忠君爱国,难道是存了为己谋利的心思吗?”
看着眼前一脸正气的沈从,沈若凡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世间总有那么一批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已经放了火,却不允许百姓点灯,背地里男盗女娼,明面上还道貌岸然。
尤其是这帮在历史长河斗争中获胜的文官,斗倒了武勋,斗倒了皇亲国戚,也斗倒了宦官,明朝文官没想宋朝那么牛批,直接踩着武官的头,踢断他们脊梁,大到皇帝都不能杀这些士大夫,但也比武将高了一大截,民族英雄戚继光下驱倭寇,上御鞑靼,堪称军神,让敌人闻风丧胆,但朝廷里面七品的给事中都能弹劾,而且还把他弹劾下来了,回乡病死。
一帮清流,掌握着民众的发言,认为他们才有忠君爱国的资格,军人,那是丘八,都是别有用心的,要防备,否则放纵就要造反,爱国,他们配吗?而沈若凡这样的江湖草莽更是居心叵测,更是低贱。
“去你大爷的,敢说我师兄!”
沈从刚刚说完,忽然一个怒喝从后面传来,随即一只脚飞来,沈从整个人像只四足乌龟一样狠狠摔在地上。
“谁敢动手?”沈从回头怒道。
“本宫。”朱睿一脸怒色地走来,看着地上的沈从更不顺眼,又是一脚踹过去,“本宫踹的,你能拿本宫怎么样?”
“殿……下。”沈从先是大惊,随即正色跪道,“微臣拜见殿下。”
“滚,你这样的贪官污吏,早死早干净。”朱睿气急又想给沈从一脚。
“殿下,您尚未出京之时,何等儒雅,礼仪诗书,教过殿下的无不交口称赞,如今怎的出了京段时日,便一口污言?这岂不是国本动摇?到底是身边有何小人作祟?太子身系国本,乃是国之重,一切相比皆是小事,您到底如何?”沈从焦急道,没有说赈灾的事情,而是说起朱睿。
在这些读书人眼中,没有比太子更重要的,这是储君,国家根本。
“本宫怎样还轮不到你管。你中饱私囊,贪污受贿,就算是千刀万剐都不解本宫心头之恨。”朱睿怒道,抬腿又是一脚。
“殿下。”沈从低头在地,“微臣一心为国,也是朝廷命官,岂能任由江湖草莽殴打污蔑?没有实证,怎能随意羁押?”
“方才殿下言此人乃是殿下师兄,岂能如此?殿下身份尊贵,乃是天之骄子,岂是这种江湖草莽可以搭上边的?微臣懂了,都是此等奸贼害得,才让殿下一改常态。殿下乃是国本,一举一动,关系到江山社稷,苍生万民,应当亲君子远小人,怎能让这等小人长侍君王左右?祸乱江山社稷。”
“我师兄也是你能骂的?”朱睿大怒,又想一脚踹过去。
“殿下要踹就一脚踹死微臣吧,若是眼睁睁看着殿下误入歧途,身为臣下倘若不仗义执言,怎对得上这孔孟大道?殿下若真要让微臣死,便一脚踹死微臣,免得让微臣日后见到百姓受苦,殿下便踢死我吧。”沈从猛地跪下求道。
沈若凡在一边看得摇头,文官惯用手段,死谏,一旦成功,就功成名就,失败,也没事,最多廷杖,廷杖完声望飙涨,人所敬仰,甚至很多人希望用廷杖来自抬身价,否则你就是佞臣。
而真让这些人死了,那你就不要名声了,你就是闭塞言路的昏君!尤其是当文官形成政党之后,就无敌了。
更别说现在朱睿还不是皇帝呢。
“小睿,我叫你过来,不是让你这么冲动的,记得当英明的皇帝之前你还要先学你祖宗世宗皇帝当好一个出色的政治家。你说你来干嘛?你不来,我就能名正言顺地揍他,现在你来了,搞得事情要搭你边上。”沈若凡摇头道。
“没事,弄死再说,不算字画这些,宝藏我都足足给了父皇五百万进內帑,这整整五百万,父皇那个穷鬼,拿到这五百万,会包我的。”朱睿很淡然地回道,说着话又一脚踹在沈从身上。
“宝藏一共才多少?一千多万吧,我先许出去一百万,你又五百万进內帑,剩下来也就四百万,现在这些人再中饱私囊。能用的有多少,一百万,两百万?”沈若凡闻言也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