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温暖明亮,无名的植物茎块尝起来有着厚实但不浓烈的甜美,怪不得格朗姆很喜欢它们。就这样,我们四个卷着毯子露营。
营地在大路边,但可能会有熊和狼之类的野兽出没。但是有格朗姆在,晚上的值夜却没有必要。
——格朗姆实在是个很好的同伴。既可爱,又能干。
我裹紧毯子,翻了一下斜插在地上的树枝,让树枝尖端叉的肉片均匀受热,烤得热起来。然后,我重新抓起药杵,捣烂银叶草。草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绿色的汁液被砸了出来,一束叶子渐渐变成了一砣绿泥加一汪绿水。
——不过,不管怎么样,干完这一趟,查理可要回乡下养老去了。
尤里和白鸽回来了,格朗姆从火堆边起身,哼哼哈哈地迎接它的主人。尤里把一捧盛开的半开的白色花朵放在我手边,我注意到里面还有不少刚刚开放的花苞。
“这就是宁神花。”
他不发问,白鸽忍不住了:“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没什么。”
银叶草一份,宁神花一份,再加空瓶一只,可以做出一瓶初级治疗药水。鬼知道这个配方到了这里,经过我的手,是否还会有效。但查理不希望他退休之前出什么纰漏。就是这样。
白鸽不满我的回答,嘟囔了一句:“神神秘秘的。”坐下来用手肘撑着膝盖,支着脸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成功未卜,伙伴的关注令我更紧张。放下药臼,我拿起了一朵宁神花瞧了瞧。花瓣很薄,估计捣不出汁液来。于是摘干净它的花蒂。
尤里呵呵两声,转移话题:“牧师的考验真有趣。不是吗?”
我点点头,想到罗伯兹的特殊使命,以及他苍白的脸颊和狼狈的血迹,忍不住莞尔。就像“拧干”衣服一样,指尖一搓,一朵宁神花变成一小撮粉末,落在了空瓶子里。
“安东尼奥也很有趣。希望下次能够再碰到他。你说呢?”
那个温和坦率风趣的旅行商人?
“是啊。”
一朵一瓶拧完,该处理银叶草了。石药臼的盖子倒放时就像个有点扁平的小碗。过滤纱往上一铺,把药臼里的东西往上一倒,慢慢收紧绞干,银叶草的汁液就出来了。
这一束叶子我数过了,十片。连带洗叶子时沾到的泉水,这里的汁液也就……二十滴吧?而空瓶肚子圆圆的,容积在五毫升左右。没办法,每瓶两滴,余下的兑上饮用的水。
白鸽飞快地抢过去第一瓶产物,好奇地晃了晃:“这就是治疗药水吗?”
我底气不足:“唔……应该是初级的。不知道成了没。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存。”
“哎?那就别兑了。”尤里眼明手快地拿过第二瓶,“瓶只有宁神花的粉末的六个,八个有粉末又有银叶草,让它们就这么放着好了。明天早上看看情况再说。”
白鸽转转手上的药水,将它握在手里,眯起眼睛靠在格朗姆的肚子上,既满足,又惬意:“很不错,至少现在,我能感觉到它里面蕴含的生命力。不过……为什么瓶底看上去有些沉淀物?”
尤里挠挠头:“是不是……摇一摇再喝?”
我哪里知道?不过尤里的话令人想起椰树牌天然椰汁[1]听头包装上面印的那行小字,只好借鉴着拿来用一下:“不影响使用效果。”
白鸽哦了一声,把药水收进了腰袋上的小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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