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狩猎,无论对人类、精灵,还是大野猪而言,都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另外,动物们大多躲在各自隐蔽的巢穴深处,寻找它们的难度被加大了。而按照乔舒的带话所言,法雷认为,昨天的猎物,生的以及活捉的,够让狮王之傲用上两三天了。
由于这些原因,这一天我们没有出去。就在马科伦家的厨房和客厅之间逗留,聊天修整,打算等到雨小一点,就回镇子去。
白鸽忙着保养她的弓。此外,她把昨天回收的箭——从猎物或者狗头人身上弄回来的——整理了一下。同时,她和大野猪做着游戏,主要是教导大野猪一些简单的口令。比如“出击”、“隐蔽”、“等待”之类。
尤里则不知第几次把他的锁甲擦了一遍。末了自己嗅了嗅,又拎着来问我:“还有味道吗?”
这令我想起昨晚的花,想起那些娇嫩的花朵芬芳的香气和美丽的色泽……正感动呢,他又冒出了下一句:“一个好战士应该把自己的盔甲盾牌和武器保养得像新的一样……帮我闻闻看吧?”
——原来他把我当狗鼻子用了!
顿时忿忿。
于是直直朝大野猪一指:“找格朗姆”。然后重新开始感应屋子外面份外丰沛的水元素。最近几天,大概因为打猎的关系,我能“看到”的水元素的“视野”,有所增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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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早上十点左右离开马科伦农场。因为这会儿的雨已经小了。并且,根据马科伦老爹这个经验丰富的农夫所言,云虽然没散,却已经很薄了。这样,雨虽然可能还要再下上小半天,但只会渐渐变小,不会再大了。
临走前,马科伦老爹笑呵呵地把一个鼓囊囊的钱袋放到我们面前。
尤里看看我,看看白鸽,欲言又止。
我无奈:“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白鸽点点头:“是啊,说吧说吧。我可能不同意你的意见,但一定不会为此生你的气。”
格朗姆更干脆,直接拱了拱尤里,把他连人带椅往前推了一推。
尤里挠挠头:“是这样的……我觉得……狗头人的悬赏都归我们了,再跟您为它们要报酬……您瞧,我们只做了一件事。当然一个野猪一个银币的那份,是说好的。”
白鸽和我对看一眼,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份劳务一份报酬,听起来很有道理嘛!
“话不是这么说。你这孩子真是……”马科伦老爹笑了,爽朗地拍拍尤里的肩,用力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很温和的词,“唔,太老实。镇子里的悬赏奖金归奖金,我们归我们。真要认真算起来,这点儿心意,比起保护这个农庄的功劳来,可实在不算什么。要是让狗头人蹿了进来,别说麦子了,仓库牲畜,都会被糟蹋个一塌糊涂。”
我和白鸽继续迷惘。按照劳务计酬,还是按照这份劳务的双重乃至多重价值计酬,是个问题。
尤里也一时想不出要说什么,倒是马科伦老爹接着道:“就算按照你说的好了,一个野猪一个银币。可这个约定呢,本来就是我为了保护麦田,才许出来的。后来来了狗头人,当时谁也没料到,事儿又紧急,报酬不报酬的,也就没有另外说。可还不是为了这几百亩麦子,这个农场?所以,狗头人的钱,也是要算进去的。我马科伦家,可不出过河拆桥的人哦。”
我和白鸽听得连连点头。很有道理。口头合同在紧急情况下的事实性扩展嘛。
马科伦老爹似乎说顺了嘴,拍着尤里的肩,一时有点收不住了:“哎,年轻人出去闯荡,见见世面,当然很好。可在外头来去,人太老实,容易吃亏。亏点钱也就算了……可这年头,不太平啊。光明在上,做人良心放中间,欺负人坑害人的事,自然不能做;但是被人欺负被人害的亏,也不能吃啊。要是遇到大坏人,吃上一个大亏,不仅自己的性命,没准连同伴的性命,都赔进去了呢……”
我决定了,今天就找机会,把自己在修士的杂货店里凑巧听到的那些话、他为什么会在北郡山谷里与同伴失散的原因,以及科林之所以被狼咬死的前前后后,和尤里好好说一说。<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