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逆·瓦解(1 / 2)

 一阵清脆的瓷器摔破的声音落在大厅地板上很是刺耳。

“叶若初杀了我师尊,此仇不共戴天,我们长生观绝不会善罢甘休的!”长生观前首座弟子,现代理师尊尚剑平将手里的茶盏扔到地上,顿时摔得粉碎。尚剑平虽然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但此刻的他怒目环视,太阳穴的青筋暴凸,旁人完全能感受得到他的愤怒。他一边攥紧了拳头,一边咬牙切齿说:“这件事我们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昆月宫不除我尚剑平仰天,对不起师尊之灵,俯地辜负众师门的殷切托付,我提议我们所有被昆月宫残害的门派应当放下过去的一切恩怨,团结一心共同对抗昆月宫和叶若初!”

这一次,昆月宫闯下了大祸,这些人都聚集在长生观,商讨讨伐昆月宫一事。

“废话,我们千里迢迢奔波到这里,不正是都不肯善罢甘休吗?”一向和长生观不对付的阿界帮帮主次子秦峦。他双腿交叉斜靠在椅子上,很是不屑的翻了白眼,一脸的桀骜不驯,这是秦峦第一次代表阿界帮出来主事。秦峦的父亲和大哥都去参加寿宴死在了十里方堡:“现在我们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将叶若初碎尸万段,当务之急我们要推选出一个召集人出来带领我们才对。”秦峦就是看不惯长生观那副惺惺作态自以为是的嘴脸,总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让人觉得就他们有多大能耐似的,其实也就是嘴上功夫。

“那阿界帮的意思就是要立刻选出我们这次结盟的领头人?”尚剑平显得有些兴奋,秦峦的话正中他的下怀,前面铺垫了这么多就在等这一句。

“在场的门派中就数你们长生观和阿界帮实力最强,这领头人自然也应当从你们两个门派中才是。”化雨派的龚叔耳比尚剑平和秦峦年长许多,他赶紧接下话题。

“没错!”

“是啊!”

“还就得长生观或者阿界帮来出头。”

所有人都赞同龚叔耳的这一提议,众口一词纷纷附和。秦峦嘴角一斜,死盯着龚叔耳那张狐狸脸,心里早已经对他打的小算盘了然于胸:糟老头子,真会耍滑头,一下子就把这事推给长生观和他们了,谁不知道昆月宫有多么的可怕,要是有任何差错,这带头人不就从急先锋变为挡箭牌了?

过去昆月宫都是一个门派一个门派的对付,可是在十里方堡,叶若初杀了包括田沛在内的十七个门派的掌门人,所以在长生观的召集下他们决定结盟攻坚,同仇敌忾一起对付昆月宫,方能有更多胜算。

“大家说得都有道理,这个带头人必须要名正言顺且能服众,方能在危机之时稳定人心,以应乱局。”尚剑平倒没有在意龚叔耳的真实意图,现在的他一心只想来当这个领头人,把秦峦给比下去。如果自己能趁着这么些个门派群龙无首之际,借此脱颖而出受人簇拥,那么以后他和长生观在江湖上中的地位将连登三级,与四大派并驾齐驱也未尝不可。

“既然大家都有此意,我认为这个带头人除了要有强大的实力外,更要名正言顺,这样才能服众,能稳定人心自是不说,更要助推结盟专心一致主力对外,方得始终。”尚剑平顿了顿:“所以我尚剑平斗胆自荐做这个带头人,敢问在座各位有无意见?”尚剑平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想要先发制人压制秦峦。

“尚观主愿意承担如此重任,自然是再好不过。”龚叔耳见尚剑平上钩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龚叔耳用余光撇向秦峦,想看看他是什么态度。刚才尚剑平那番话分明就是在针对秦峦。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阿界帮的下任帮主早就定下了是秦峦的大哥秦仑,如不是他死于非命,这帮内的话事人也轮不上秦峦。

可是秦峦似乎全然没有在意尚剑平对自己的刻意针对,一脸镇定。在他看来尚剑平急功近利,想要冒出头的想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的野心蒙蔽了他的双眼,忽略了昆月宫的真正实力。也罢,反正总归有人来当这个出头人,尚剑平蠢又何乐而不为呢?

“什么时候动身?”秦峦没有任何反对意见,这一问直接默认了尚剑平的提议。

秦峦的态度让尚剑平颇有些意外和欣喜,但他很快地恢复了平静,他拿出一个长生观占卜时用的紫宿罗盘:“昨天我就已经算了一卦,七日后的戌时一刻,属火利南方,我们准时从城外出发,此行一定能大获全胜!”长生观一向信奉观星占卜之术,尚剑平更是逢事便要卜上一卦才甘心。

秦峦获知了出发时间后没再多说一个字,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尚剑平知道秦峦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虽然心里恨得要紧,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再说秦峦居然没有在这件事上与他相争,尚剑平打算等这件事办完后,自己到时候再慢慢收拾阿界帮的这些杂碎。

所有门派都回去开始准备上路,去昆月宫的路途虽说不远,可到底是需要翻山越岭,蹚水过河的,需要打点的事情还多着呢。

尚剑平挑选出长生观武功较高的弟子,为了自己以后的远大前途和长生观今后在武林中的地位,与昆月宫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他要借这些人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秦峦回到了阿界帮,他去到书房,以前这是他爹和大哥办公之所,他以前很少踏足这里。在他交代完去昆月宫要做的的准备后,其他人退出了房间。秦峦觉得有些头晕,他仰头向后躺在椅子上,闭着眼捏着自己的鼻梁企图缓解这种症状。

“用这热毛巾擦脸吧。”秦峦听到这再为熟悉不过声音后睁开了眼睛,面前一个文秀羸弱的男子站在他们面前,面前端着的铜盆散发的热气把男子苍白的脸颊蒸出了一抹似晕染出来的粉嫩,再加上他含笑抑抑的神情,倒像个含羞娇滴的小姑娘。只是他纤弱的双手上有许多细小的伤口,皮肤显得也很是粗糙,与他脸和脖子上的白皙的表皮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怎么来了?”秦峦看到男子后立刻换了一个语气,比他跟下属说话时温柔了许多:“这种粗活交给那些人做便是了,你身子骨这么弱,怎么能拿这么这么重的东西来回跑。”秦峦言语上好像是在责备,可语气却很是心疼男子,说话间秦峦立刻接过了脸盆放在桌子上。

“能为你办事,律衣不觉得辛苦。”男子脸上的微笑更多了些,脉脉之情显而易见。

他把盆里的毛巾拿起来拧干后递给秦峦,秦峦没有用手去拿,而是把脸直接给凑了过去,律衣颔首低眉,眼眸里是道不尽的缱绻之色,他用毛巾的一角轻轻地在秦峦的脸上一碰,试了试温度,确认秦峦能接受后,他才开始一点一点为期擦拭。

“从长生观回来后,那些弟兄们好像不太痛快,私底下都在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律衣听到了一些人的抱怨,所以想告诉秦峦。

“嗨,他们就是有所不满,这次围攻昆月宫,长生观的尚剑平成了带头人,你也知道我们与长生观的关系,这次我没有拿下那个位子被长生观占了先机露了脸,他们有些议论也是人之常情,你不用去理会那些风言风语。”秦峦倒是一脸不在乎,他从不屑于去争这些虚头巴脑的名号,

“那位子被长生观就这么拿去了也不打紧吗?毕竟你刚接下这帮助之位人心未定,这会不会又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呢?”律衣紧促的眉间有掩饰不住的焦虑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他略微咬着自己细薄的唇角,内心的惶恐夹杂着歉疚,他可不想秦峦再次失去眼前的这一切了。

秦峦看出了律衣情绪的微妙变化,他一下捏住他在自己脸庞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淡然一笑:“放心,这些对我而言都是无足挂齿,我从来在乎的只有唯一的你。比人怎么说我,我都不会在意。而此一生,再也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了。”

秦峦的话并没能改善律衣的情绪,他只是苦笑一下来回应秦峦。秦峦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你那七色辉珊瑚还有吗?”

“嗯,还有一些,只是余量不多了,约莫还能用一个月。”律衣认真回答到,愁容暂时缓解了几分。

“好,你可千万不能省着用,一旦你的痛症发作,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我会想到办法去在弄些回来的,你不要担心,我定会护你周全一世,没人敢再来伤害你了。”秦峦拍了拍律衣的白皙手背让他安心,虽然秦峦表面上神态轻松,但是内心却是焦虑不已,他要上哪儿去搞那么些珍贵的东西呢?

在约定出发日期的前一晚,尚剑平在长生观举行了出征前的祭天仪式,他要祈祷上天让他们能够成功围剿昆月宫,也希望老天爷使他的愿望顺遂。

长生观院子中央是一个大型的祭坛。祭坛周围被一圈火包围,火圈外站着长生观的弟子,他们举着五行卦纹的大旗,挺拔地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尚剑平则在站在祭坛中央,他的前方有一个木案,上面有果品、香炉、烛台、六大碗酒以及长生观始天师的金身。供桌左边各有一个被搁置在木架上的,盛满鲸油的青铜鼎。木案前还用无数楠木木干搭起来的四棱锥形木塔,高度超出了尚剑平。

尚剑平拿着一个驱魔铃一边摇晃,一边在祭坛中央上蹿下跳,念念有词。

“驱恶灵,除邪魔,乾坤定天地,阴阳生无极……”

过了一阵子,他停下了动作,这时有弟子将一只被困住蹄子的活山羊抬了上来。

“咚”地一声,羊连着穿插在羊蹄子间的木架子被重重地放置到那个四棱锥木塔前。

尚剑平拿起放在供桌上的割刀,来到那只羊的面前。羊似乎知道自己的危险处境,发出凄厉的惨叫,伴随着越来越劲疾的西风,将其他的动静全部淹没了。

尚剑平毫不犹豫地拔出割刀,两名弟子稳住那只羊的咽喉,尚剑平立刻找准了时机。

随着一股动脉血喷涌而出,两名弟子的衣服和脸都被溅到了不少的血。这时尚剑平赶紧用碗接上满满的一碗鲜羊血,撒上金粉和朱砂调匀后,尚剑平拿出一大支毛笔,蘸取那养血开始在木塔上画符。

接着,尚剑平跪了下来,从供桌案头取下一碗酒朝地上横着一洒以视作祭天地和长生观祖师。尚剑平又取下第二碗酒自己一饮而尽,第三碗又洒,第四碗又自己喝光,这样来回交叉的动作,一直持续到他喝完最后一碗酒后,尚剑平站起来走到木塔前,从身后拿出自己的拂尘这么大力一挥,拂尘须卷住一个青铜鼎的左耳,然后用力一甩,把那鼎里的鲸油淋在木塔表面。

尚剑平接过弟子递过来的火把点燃木塔,顿时木塔在这火与油的双重夹击下,瞬间被点燃,火势也在顷刻间蔓延,声势浩大火光将上方的黑夜都映红了。

这熊熊烈火如同要把周围景象融化了一般,人与物都在热浪的作用下开始扭动。木塔从上到下都被火光包围,发散出来的火舌有着最炽热的温度,给予这场仪式最大能量加持,一番折腾下来,让人不得不对这祭祀的作用多了几分肯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火势浩大,一阵风吹来强烈的灼热感扑进尚剑平的眼里,他刚低下头用手指揉着自己的眼眶时,突然一旁的一个弟子惊呼高喊:“师……师……师尊!”

尚剑平诧异地抬头望向那个叫喊的弟子,他一脸惊慌呆若木鸡地指着上方,顺着那个方向看去,这一眼望去,尚剑平手里的拂尘都掉在了地上。

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此刻,长生观已故的冉芈天师,也就是尚剑平的师傅,竟然活灵活现地飘在木塔的正上方,背后带着红光,如同天兵降临。

此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呼吸,只听得见风声和木头燃烧声。众人难以置信又惊恐万分地望着半空中的冉芈天师,底下有人眼睛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可是合上眼再睁开,定睛一看冉芈天师还是在刚才那个位置,并且脸上的神情严肃甚至是带着怒气,只是发型和以往不同有些不太一样,没有一如既往地束着而是朝着四面八方如同水中荇草般四散开来。

终于有人憋不住了,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用近乎哀鸣的呻吟声呜咽道:“师尊,是师尊的鬼魂回来了!”

其他人一听见这句话,立刻回过神来,现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四下逃窜跑进了室内,有的干脆就近找个遮挡物躲藏起来。

尚剑平本也打算逃走,可是他的双腿就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竟然挪不开步子,完全不听使唤。所以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面如土色地望着他师傅的鬼魂。要不是火化冉芈天师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尚剑平当真会以为是师傅诈尸了。

“孽徒,你可知罪!”突然冉芈天师竟然开口说了话,锐利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尚剑平的身上。

尚剑平一下子双腿发软,条件反射地跪倒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师尊饶命,师尊饶命啊!”唯唯诺诺的窝囊样子,全然没有了那日在大会上的神气。

“孽徒,你为了一己私欲,让长生观和一众弟子陪你去攻打昆月宫,毁我长生观基业,还拉着这么多无辜性命陪葬,你简直罪大恶极!”

冉芈的话让尚剑平更加大惊失色,没想到师傅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完全洞晓了他的心思,尚剑平趴在地上完全不敢抬头看冉坛天师一眼。

“剑平不敢,剑平只是想为师尊报仇而已!”尚剑平用还残存的一点理智否认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混账!”冉芈发出一声怒吼,随之而来的是一团火球从半空中飞来,正好落在尚剑平面前。尚剑平被吓得抱头后仰,在祭台的阶梯上连翻了好几个滚,从上面摔了下来。

“还敢狡辩!昆月宫岂是尔等之流可轻易撼动的?你以为带着阿界帮还有那些乌合之众就能打败叶若初吗?”冉芈的问题尚剑平不是没想过,只是利欲熏心的他容不得自己去深究和考量这些后果。

“剑平知错了,剑平不敢了!”尚剑平一个劲儿的磕头认错,他害怕师傅鬼魂的雷霆之怒。

“众长生观弟子都给我听着,长生观的命运现在都掌握在你们手里,你们要做的就是保住长生观,我的死是我的命,不可打着我的旗号去多生事端,如若有人违背,我定从阴曹地府出来将其带走!”

冉芈的话威慑力十足,一干人等全部跪下来附议:“谨遵师尊教诲!”

“孽徒你可听明白了?”冉芈特意再次问尚剑平。

“明白,全部都明白,我不会再去昆月宫了。”尚剑平赶紧连声回复冉芈的话,以后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不知保持那个姿势保持了多久,直到有弟子爬过来,刚一靠近尚剑平身边,尚剑平就被吓得身躯一震显得惊慌失措。

“师尊,师傅他走了。”听到这句话,尚剑平才敢抬眼看清对方。

“走了?”尚剑平顺势望向上空,木塔上方已经是空无一物了,且火势也比刚才微弱了些。

见到冉芈天师不见了,尚剑平才松了一大口气,向侧面一偏瘫倒在了地上,身旁的弟子眼疾手快将他搀扶起才没让他彻底躺在地上。

“师尊你还好吗?”弟子关切的问此刻已是面色惨白,一头冷汗而毫不自知的尚剑平。

尚剑平连嘴都不能张开说话,只是轻微地摆了摆手,惊魂未定的他现在只听得进去自己的心跳声。

缓和了好半天,尚剑平才坐直了身体抬起了胳膊示意:“我要回房。”

另一个弟子也跑出来,两个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把尚剑平从地上给拉扯了起来,准备把他送回房间。这时,在外面筹备物资的人跑了过来,毫无眼力劲儿地问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尚剑平:“师尊,戌时将近,我们几时出发?”

此人方才不在现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未来得及察觉搀扶着尚剑平的弟子在给他使眼色,结果尚剑平抬起腿就是狠狠地一脚踢像这人的胸口,瞬间把他踹飞撞上一旁的柱子上,同时眼里迸射出要杀了他的凶光:“妈的,每一个中用的,你想去送死也别带着老子!”

尚剑平还在惊魂未定的状态下,被这句话再次触动了内心的恐惧,自然是要找到一个发泄口来出气的。于是这人便倒霉地做了这替罪羊,这一脚踹得他半天趴在地上没有起来,最后还是被旁人抬走了,估计怎么都得落下个残疾了。

尚剑平钻进房间,里里外外都布满了弟子为他站岗。长生观大门紧闭,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这头,秦峦早已按照约定的时间,在商定的地点已经等了快两个时辰了。可是除了阿界帮的人,其他帮派的连个影子都没有。

秋天夜晚的风虽是凉爽宜人,但是今夜却有些凉得过头。秦峦穿得有些单薄,都忍不住灌了几口烈酒,来让自己的身体暖和些。

“怎么其他人都不来?难道我们算错日子了?”秦峦问身边的随从,怀疑自己记错了时间。

“没错啊帮主,就是今天。”随从也纳闷了,那日在长生观的大会他也是在现场的,清清楚楚地听见说的就是今天:“难不成是长生观的人在搞鬼,想耍我们?”

秦峦听了随从的话,思虑了一下,否定的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的,那尚剑平还不容易逮着这么好个机会能够对我们呼来唤去的,他肯定不会浪费这么显摆自己的时机的。”以秦峦对尚剑平的了解,他肯定会前呼后应,恨不得带着浩浩荡荡队伍敲锣打鼓地来才肯罢休,所以他一定不会错过于此。况且,就算长生观作怪,难不成这么些个门派都统一战线要一同捉弄阿界帮不成,这里面还不乏有与他们交好的,所以这样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帮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撤还是不撤?”随从问。

“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没有?”秦峦一个时辰前就派出了人去各门派打探消息。

正当秦峦说话间,忽然他感到一阵疾风从头顶袭来。秦峦以最快的反应抬头,只看见一个黑影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袭来,秦峦伸出手掌去抵挡,没想到还只打出半招,对方的力量就如同千斤之顶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