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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念芳被曾念兰的话噎得脸色一白,不敢再多说话。</p>
曾念兰凉凉地盯着曾念芳,丝毫不留情:“十妹妹也不小了,该懂的道理也都懂了。什么能管什么不能管,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这都是规矩。十妹妹若是忘性大了,记不得这规矩,无论是作为长姐的我,还是外祖母,都极乐意提醒提醒妹妹的。”</p>
曾念兰道:“尤其是出门在外,该有的礼仪,该说的话,十妹妹若是还记不起来,钟鸣寺也不用去了。我这就让人禀了祖母,即刻便让人将十妹妹送回去。”</p>
曾念芳面都白了,嘴唇齿印分明:“哪有大姐姐说的那般严重,我这不是瞧着这也没有外人,又都是姐妹,这才对大姐姐说了这番话。大姐姐若是不喜,妹妹不说便是了。”</p>
曾念芳说完低眉敛目,不敢再动心思。</p>
曾念兰见她识趣,便不与她再说。</p>
一旁的曾念薇深深地望了曾念芳一眼,也没有再提此话题。</p>
不止是曾念芳,在许多人眼里,曾家弃苏家而亲顾家这一举动,无意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不少人都暗自不看好曾家这一言行。</p>
可很多事,往往不能光看表面。</p>
车马缓缓,一路停在了钟鸣山脚下。</p>
曾老太太领着儿媳和孙女们自山脚步行而至半山腰的钟鸣寺。</p>
曾家来得不算晚,曾家众人抵达半山腰之时,钟鸣寺内里外茬却已然青烟袅袅,人影交错。</p>
定国公府比曾家早来一步,曾家人一到,程氏便带着人过来了。</p>
论爵位,定国公府云家远比定安侯府曾家高出一大截,可两家是姻亲,曾老太太又是长辈,程氏面子上还是给足了曾老太太脸面。不过,杜氏和李氏却是要向程氏问好的。</p>
一番寒暄过后,程氏就道:“老太太难得出来一趟,定要多走走,看看这四下风景。钟鸣寺的无尘大师尤为了得,老太太既然到了,定也要去见见。......已经特意定下了厢房,老太太若是乏了,便去歇歇。总之呀,这好不容易出来的这一趟,老太太定要尽兴才行。”</p>
曾老太太虽然对云家颇有膈应,可程氏这番话说得是无可挑剔的,曾老太太听了心里很是慰帖。</p>
曾老太太道:“......亲家安排的如此妥帖,真是有心了。”</p>
曾老太太见程氏身旁只跟了个小女儿,便道:“这日子真是一眨眼便过去了,珠姐儿已经这般大了。”</p>
曾老太太笑道:“真是玉雪可爱。”说完,曾老太太便褪下腕上的翡翠玉镯,送给了云珠当见礼,又道,“大公子与二公子没来?”</p>
“来了,闹得很,泼猴儿似的,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程氏笑道。</p>
“男孩儿嘛,活泼机灵的好。”一旁的杜氏和李氏就趁机将程氏的两个儿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p>
曾老太太就对曾念兰和曾念薇道:“你们也许久没见你们三舅母了,这难得碰上,待上了香之后,你们便去跟三舅母说说话。”</p>
曾念兰和曾念薇等的就是这句话,两人就应下了。</p>
话里话外,曾老太太都没有提到曾念芳。曾念芳拧着帕子立于一旁,垂首敛目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p>
待曾念兰和曾念薇跟着曾家众人一行上完香又听了诵经之后,便往程氏那边去了。</p>
程氏等人所在的厢房和曾家离得不远,小云珠一件两人来了,眼睛弯弯,一口一个表姐叫得亲热。</p>
程氏面带笑意地望着女儿对曾念薇撒娇,她问身边的曾念兰:“在家这些日子可好?可还有那等没眼色的来添堵?”程氏望了一眼小女儿,道,“珠姐儿淘气,每日里光盯着她就够我操心的,也没腾出时间去看看你们。不过呀,若是遇见什么问题,又或是想要什么,尽管跟三舅母说。三舅母虽然没有泼天的本事儿,可能满足你们姐弟的,我定不会让你们姐弟比别人少什么。”</p>
曾念兰自小丧母,程氏对她们好,她亦是拿程氏当母亲般敬重,听程氏这般说,曾念兰很是动情。</p>
“兰姑在此代弟弟妹妹真心谢过三舅母,三舅母对我们好,这份情,我们放在心上了。”曾念兰道,“我们都好,三舅母莫要挂心。外祖父外祖母亦是。”</p>
望着外甥女日渐明丽的面容,程氏越瞧心越喜,她拉着曾念兰手:“好就好。你们过得好,我也宽心。我这心里呀,总觉得你们都还小,仿佛昨天还是小奶娃一个呢,今日就长这么大了。”</p>
“这一恍惚呀,兰姑也成了大姑娘了。”程氏道,“你两个表弟都在偏殿的凉亭里,远哥儿也在那边。你们也莫要陪着我了,过去瞧瞧。”</p>
程氏这话说得婉转,曾念兰却是挺得耳根儿微红。</p>
程氏见状抿唇笑,她压低声音道:“兰姑莫要怕羞,尽管去便是了。这有何问题,尽管跟三舅母说。你舅舅和我,还有你外祖父外祖母,大家都盼着你能过得好。”</p>
“去吧去吧,去看看。”程氏道。</p>
曾念兰平日里处事大方,言行也得体,今日怎么瞧着都有些不自在,她嗔了程氏一眼:“三舅母就会打笑我。”</p>
程氏就笑。</p>
曾念兰和曾念薇一道去的凉亭,当然,外带小包子小云珠一枚。</p>
云墨奇最眼尖,三人刚从游廊里穿出来的时候他第一个就发现了。云墨奇向来跳脱,顿时就坐不住了,刚想冲三人挥手便被一旁的云墨之眼疾手快地压了下来。</p>
“你给我安分些。”云墨之出手就在弟弟腰间拧了一把,云墨奇脸上的笑意还没裂开便暗自倒吸了口气,他回过头来幽怨地望自家兄长。</p>
曾念兰和曾念薇带着小云珠到的时候,云墨之等人忙起身相迎。</p>
“大表姐、四表妹,你们也来了。”云墨之道,他望着自家小妹,笑,“珠儿可还乖?”</p>
小云珠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了望自家大哥,身子扭了扭,小短腿蹬蹬蹬地冲一旁的云墨奇扑去,“二哥哥抱,二哥哥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