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神……”宝芙恍然不觉，自己的声音此刻又细薄又脆弱，“……已经，已经通过我？”</p>

从甦醒的那一刻起，她自己并没有感到任何异常。所以，当她想到，第七层这些戈家巫女，正可能是因她而亡。当她想到，一个被称为黑暗之神的神秘邪魔已经透过她，向周围世界散播出罪恶恐怖时，她觉得自己的双脚，都支撑不住她的身体。</p>

就在这时，她感到身旁有两只手，搁在她后背和腰际，给她以支撑，否则她或许会垮散成一堆骨头和肉的碎片。</p>

一个是独孤明，另一个，她有些不敢相信，是阿灭。</p>

不过，若不是他们，她估计自己此刻，都没有力量面对衡那双眼睛。</p>

衡那双异常清澄，但却根本无法揣测真实意图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盯着她。那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是在被一只狼窥伺。</p>

“公主，你从来都不知道，你有多宝贵。”他面露微笑，可那笑容却让宝芙觉得后脊冰凉，“……我必须要告诉你，我们是谁，我们要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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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这么平缓述说的同时，宝芙看到，那些随司徒炎返回，显然是被衡操纵的伏魔者，也开始朝石壁上攀爬。</p>

而他们的目的地，也是那些一孔一孔，仿佛棺柩般悬雕在石壁上的方形洞窟。</p>

宝芙有一种奇怪的直觉，每当有一个人钻进孔洞，那扇石门后的隆隆声，就变得更加锥心摄魂。</p>

可最糟糕的是，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能发现这异样。</p>

她希望这只是她过于敏感焦虑，所以产生错觉。但她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正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有这种感觉，这件事才更可疑。</p>

眼看着，连伏魔族长老司徒炎都朝石壁走去，她迅速扑过去抱住他。</p>

两鬓斑白的老人，这时候全然不认识她，像是头中魔的野兽，又吼又叫，竭力挣脱。宝芙的力量比他要大得多，但制服他还是感到很费劲。老人的身躯里，仿佛有一种巨大的力量在汹涌奔窜，宝芙清楚地感到，这种力量并不属于司徒炎。</p>

这种力量阴湿、叵测，幽暗，如同暗夜一般，绝对不是人类的力量。</p>

独孤明和阿灭已经赶来，帮助她抓住司徒炎。</p>

她这才可以有片暇机会，仔细观察司徒炎。他的眼神，从前都是清矍锐利，好像雄鹰。可是现在这位勇敢老者的眼睛，就像被污染过的天空，变得浑浊暗淡。宝芙特别注意到司徒炎眼中的瞳仁，那瞳仁是两团死气沉沉的漆黑，仿佛阴暗深渊。</p>

“我要你放了他。”宝芙转过头，看着安静站在一旁的衡，“我不管你想要什么，但你不能伤害他。”</p>

衡抬眼凝视着那扇石门，目光中飘亘着旁人难以理解的狂热和悲伤，他摇摇头，低声道。</p>

“你还不承认吗？公主，你应该也感觉到了，我们都感觉到了，主人在召唤我们——我们这被称为末日的一族，就是末日本身。过去，现在，未来，我们永远都是，侍奉永恒黑暗的奴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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