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她满是疑问的目光,朝那灰衣人投过去,“……你说什么,灭他……”</p>

“明用他唯一的弟弟,和伽罗做了笔很不错的交易。”灰衣人看得出宝芙眼中的忧焚,立刻详细解释,“你……已经见过灭,他目前所在的地方,正是他哥哥明,亲自将他送去的。”</p>

宝芙还是没有明白,独孤明和阿灭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p>

她转过头,求救似的,看着莫难。</p>

凭着莫难对独孤明的忠诚,独孤明所有的计划,应该都不会隐瞒她。</p>

莫难的脸色微微暗了暗,但随即冷然道。</p>

“独孤灭,是太子殿下必须要铲除的威胁。”</p>

宝芙只觉得脑袋嗡嗡炸响。莫难虽然没有直言,独孤明究竟对阿灭做了什么。但她的回答,已经表明一切。</p>

终究,独孤明还是没有放过阿灭。</p>

宝芙眼前,骤然又浮现出,在吴姬天门裂缝中,见到阿灭时的情景。</p>

面色苍白如纸,浑身是血的阿灭,即使在最后一秒,也为了保护她,竭力而战。他那双漆黑如墨,如刀锋般割人的眸子,始终在她眼前晃动着。</p>

心脏蓦地一阵突袭而来的剧痛,痛得宝芙不禁捂住胸口。</p>

她抬起头,凝视着独孤明背对自己的身影。</p>

那条修长的背影,此刻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冷峭和寒洌。即使没有靠近他,也能感觉得到。</p>

“是我把灭,送给让姑姑甦醒的那人。”就在这时,独孤明沙哑岑寂的声音,漠然道,“然后那人才把父亲放出来——父亲,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表现得很卖力。”</p>

他寂静的声音一落,宝芙和莫难、成易、雷赤乌几乎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p>

性子最容易冲动的成易,忍不住大声问。</p>

“太子殿下,你早就知道,独孤无缺会来暮宫。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儿害死莫难,还有……宝芙！”</p>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难堪的沉默。</p>

现在事情背后的真相,已经如此清楚的摆在眼前:独孤无缺偷袭暮宫之举,也在独孤明的盘算之内。</p>

成易说得不错,若是当时情形稍有差池,现在莫难就已经变成堆灰。而宝芙,也很有可能,被独孤无缺吸成一具干尸。</p>

无论独孤明最终目地是什么,他这样做,的确是用同伴的生命,铤而走险。</p>

“为引出我,不止是对阿灭和独孤无缺,把你忠心的伙伴也算计在内……”这时,灰衣人低声感叹“……明,做你身边的人,真是很不容易——因为,连自己什么时候会被你出卖,都不知道。”</p>

他这几句话,仿佛一根一根,锐利的尖刺。每一根,都深深扎进听者的心里。</p>

莫难、成易、雷赤乌几人的目光,倏地凝聚在独孤明身上。</p>

出生入死跟随独孤明这么久,他们也很想知道,独孤明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要如何解释。</p>

默然片刻,独孤明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寂然道。</p>

“有谁现在想离开,对我发过的誓言,我必将不再承认。”</p>

宝芙看到,莫难、成易、雷赤乌三只僵尸的脸色,都在霎时变得黯沉而羞愤。</p>

因为,他们曾经誓死效忠独孤明,但独孤明现在放他们离开,并不再认可他们的誓言。对亡魂族来说,这意味着,他们已经被主人驱逐了。</p>

只见莫难向前一步,对着独孤明的背影,默默鞠了一躬。</p>

当她再抬起头时,她的双眸,已经转为嗜血暗红。</p>

宝芙霎那,便明白莫难想要做什么,她摇摇头,失声喊道。</p>

“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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