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在苦难中又在情爱中……</p>

摘自《关于僧侣的生活》</p>

赖纳-马里亚-里尔克</p>

听到宝芙的声音,蛸灵那张巨大的脸,露出丝迷惘。</p>

它霎那停止挥动腕足。腕足上的每一只眼睛,这时都转动着,朝宝芙瞪过来,仿佛在问:你说什么?</p>

看到这情景,戈君的脸色一变。她轻轻挣开雷赤乌的臂膀,朝那只蛸灵稍稍靠近些。仔细端详着那只蛸灵的脸。</p>

果然,在那只蛸灵的眼底,她看到几分,酷肖戈柔的神情。</p>

戈君顿时明白:戈柔一定是施咒唤出蛸灵后,自己不但没能驾驭蛸灵,反而被蛸灵吞噬,与蛸灵合体。</p>

她不禁叹了口气,轻声道。</p>

“柔姐,现在你满意了——你召唤蛸灵之前,总该记得,它是最难控制,最容易反噬的暗灵。”</p>

却见蛸灵硕大的两只眼睛里,霎时现出:悲伤和冤屈的神情。</p>

它忽然抖动数根腕足,左右一致晃动,那样子就像一个人在摇头摆手。只见它腕足上的每一颗眼睛,这时都露出相同的哀伤,并渗出黑色的墨汁,仿佛大滴大滴眼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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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它那张生满獠牙的大嘴,也豁得一下张开。</p>

黑影一动,雷赤乌已经挺身站在戈君身边,提防它突然暴起,伤害戈君。</p>

却听蛸灵的大嘴中,好像风箱在抽动,发出嘶哑的唏呼声。</p>

戈君、雷赤乌、以及站在稍远处的宝芙和司徒静虚,耳中都清楚万分的听到,蛸灵似乎是在说。</p>

“……不……是……我……”</p>

“你是说……”戈君紧盯着蛸灵的眼睛,“……你没有召唤?不是你召唤的?”</p>

这只与戈柔合体的蛸灵,硕大的脑袋微微前倾,又撤回。它一连重复几遍这个动作。仿佛在点头般。</p>

戈君的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如果这只蛸灵说得是真相,那么……一片浓重的阴云,立刻翳遮在她心头。</p>

当时在坟冢中,只有戈柔和戈秋,可能召唤出蛸灵。</p>

现在回想,她是抢在,戈柔戈秋施念召唤咒语前露面,阻止了她们继续召唤。在巫女没有施念召唤咒语的情形下,是不会有暗灵被召唤出来的。</p>

而这只蛸灵。却在那个时候被召唤出来。如果戈柔不是那个,召唤它的人。那么……召唤它的,一定另有其人。</p>

这就是说。当时除了她和宝芙,戈柔和戈秋。还有一个人,也隐身在这座灵冢中。</p>

戈君抬起头,看着雷赤乌那张俊酷逼人,但却沉默忧郁的脸庞。低声道。</p>

“雷长老,请问尊夫人,到底是什么人?”</p>

雷赤乌没有回答她,却径自转身,朝灵冢深处走去。</p>

一边走,他一边大声吼。</p>

“如夜。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p>

他的低沉嘶哑的声音,愤怒中,又透着痛苦与绝望。在偌大的灵冢中回荡着。听起来格外撼动人心。</p>

宝芙注视着雷赤乌高高的背影,突然有一种感觉。</p>

她觉得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着极为沉重的一座山。</p>

这座沉重的山,就是他所有的感情和责任。这座沉重的山,或许会将他压垮摧毁。或许。他也会击碎这座山。</p>

但究竟会怎样?没人能对他施以援手。</p>

他只能自己挣扎取舍,自己决定。</p>

就在这时。安静的墓室中,突然嗤得一声轻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