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连一声短促的尖叫来得及完全发出,手脚一阵抽搐后,软塌塌的耷拉下来。</p>

想要靠近他们,阻止这件事的司徒厉和瘦脸汉子,身体则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上,或是被一股力量扔了出去,噗通噗通两声,骤然摔落在地。</p>

黑衣巫女戈良看了一眼神女,神女向她微微摇头。</p>

独孤明狂饮那年轻人的血直至把他吸干,才将刚刚断气,还很柔软的尸身放在地上,抬起头。</p>

他的唇上沾满血浆,双瞳闪耀着暗红色的光芒。</p>

在那一刹,宝芙看到他原本美丽的五官,狰狞扭曲,丑陋可怖。</p>

她打了个寒噤,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也许,他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他会扑上来,撕碎自己的喉咙,毫不犹豫,像贪婪的野兽一样,也把自己的血喝干。</p>

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她向后退了一步。</p>

宝芙自己都可以感觉出,自己的脸上,这时充满了恐惧,惊慌、和想要远远逃开的胆怯意念。</p>

她知道,独孤明也看到了。</p>

因为,他渐渐恢复幽黑宁静的眼睛,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p>

这让她想起,2011年,那个旧仓库中。当时,他任由lenka,用银弩将他射成一张筛子,那样任性,不负责任的所作所为,就像对自己的生命,已经感到厌倦,毫不在意。</p>

那一次,他满身浴血的跪在她面前,脸上却展露天使般的微笑。</p>

就如同此刻,独孤明凝视着她,他那张被血腥弄得一团污糟的面容,却仍然散发出奇异的美,浮现出一个纯净的,近乎于蛊惑的微笑。</p>

真是个疯子！</p>

宝芙胸口忽的一阵闷痛,好像是心脏病发作时,那种无法喘息的感觉。她慌忙把一只手紧紧压住胸口,似乎这样,才稍微能呼吸。</p>

然后,她努力不让自己发抖,迎着独孤明那双遽黑,无法琢磨的眸子望过去。</p>

如果他的目的,就是想吓唬她,折磨她。那么,她一定要勇敢起来,告诉他,她绝不会被他打垮。</p>

“明,别只顾着**。”一直在旁默默的,颇有兴致的观察宝芙和独孤明的神女,这时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开口。“吃饱了就做正事,带我们去看看,你那最大的麻烦,你兄弟的尸体。”</p>

宝芙略感诧异,看样子,这位神女,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似乎不相信,阿灭已经死了。</p>

独孤明用衣袖拭净唇边血迹,站起身来,谁也不看,低声道。</p>

“你自己去找好了。”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到花畦中,俯身探了探雷赤乌和如夜的气息。突然,他眉毛微微一动,蓦地转过脸,眸中闪动着怒火,龇出嘴里弯而尖长的獠牙,盯着神女,低声喝道,“贱人！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p>

“其实,我要两样东西。”神女眨眨眼睛,红唇微微一弯,“除了你的一半,还要你弟弟的尸体。”</p>

她的话音刚落,独孤明已经扑到她面前。</p>

他像狮子抓住猎物一样抓住她,张开嘴,狠狠向神女的颈子咬下。</p>

神女没有尖叫,只是顺势倒在他的怀里,伸手勾住他的肩膀,那样子,既可以当作,敞开怀抱迎接死亡,也可以看作,女人在向恋人索寻欢爱。</p>

然而下一瞬,独孤明已经像是被烙铁烫到一般,松开双臂,跪倒在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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