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努力交涉了,可是百夫长不为所动,还大骂他不懂事。平白的挨了两马鞭子,武羊算是明白了,估计绿浪真的要不回来了。如果是这样,战斗胜利后,要是无法分到足够的虏获,真是无颜去面对的家里的老父,因此他暗下决心,一定要立下赫赫战功,分的足够的赏赐。别人还可以再来一次,他不行,他必须一战获得足够的赏赐,不然家庭、老婆、孩子都将离他远去。
远远的悠扬的战歌声荡漾起来。他心底里的负面感情随之消散,勇气从心底升起,就像黎明的太阳,他感觉到一切都有可能,任何的困难都可以克服。
心中的勇气刚刚升起不久,另一个方向传来的战歌,不同于第一首,给人昂扬感不说,更是能够让人忘记伤痛,给身体注满了能量。本来武羊因为少年习武摔伤了胳膊,虽然不影响使用弓箭,却会让正常的收弓姿势带上莫名的疼痛,进而再普通不过的手紧胳膊的姿势也会让他痛不欲生。生活中这种普通姿势时常出现,因此武羊经常会龇牙咧嘴,为此他经常被人误会,又一次还得罪了大巫师的弟弟,要不是族长苦苦为他求情,说不定现在他已经是个独臂的残废,一辈子无法成为有用的战士。
战歌声此起彼伏,每一艘曲子或是激昂,或是让人热血沸腾,也可以使悠扬流转或者激烈短暂的。不管哪一种战歌都会给人难以言喻的好处。正常的战斗中,由于战歌巫师的数量稀少,且咏唱战歌会消耗大量的法力,一般被战歌强化的事情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刻,仅仅附加给少数人,像这样给大军加持的情况真是少之又少。
本来武羊还有些担心面对的敌人。虽然大巫师声称先前接连的败仗都是大酋长的失误,不过他也听到了传闻,说是大酋长没有错,是他拯救了大军,使之免于被全歼的惨痛结果。不管真相是真是假,对于他这样的普通战士来说,即将面临的战斗一定不好打,是铁定的事实。
可是接受了连续的战歌的洗礼,浑身都是力量,伤痛被忘却,精神亢奋且充满了斗志,他已经不害怕死亡或者失败,只想着找到敌人,要用弓箭射出自己的愤怒,用弯刀传达自己的怒意。
战鼓声隆隆。新任大酋长的传令兵四处要和,要战士们上马备战。
武羊骑上战马,拍了拍它的脖子,安抚了略显得兴奋的坐骑,他胯下的战马也是好马,只是没有经历过战阵,所以会有这种情况。武羊家里穷,战马是宝贵的资产,对于战马可能出现的情况了然于胸。他一边掏出兜里特意买来的上好的水丸,稳定战马的情绪,一边调整自己的思绪,排除杂念。每一个草原战士,不管是否上过战场都会明白,到底怎样战斗,怎样准备,又怎样能够让自己更好的适应战阵,这些知识、技能几乎成为了他们的本能。
“都给我听好了!”,高达魁梧,身穿闪闪发光的华丽甲胄,骑着的战马也比普通战马高出一个头,百夫长威风凛凛,不可一世,“此战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敌,因为那些个长满触手的家伙根本不看一击,我们真正的对手是友军,要抢在他们前头抵达目标,杀出一条血路。我们必须是第一批杀穿怪物阵型的队伍,都知道了吗?”
“是!”,数百个“武羊”呐喊着,武羊感到体内的热血已经沸腾到极限。
旗语在极远处,中军的位置晃动,武羊看不懂,却不影响他理解了自己所在小队中伍长的哨音,这是缓进的信号。他驱使战马,以热身慢跑的速度跟进。他所在的小队以并不整齐的一列横队的方式缓缓前进。同时友军们也开始推进。不过武羊注意到自己的小队属于最先锋的十支队伍之一,他不由得自豪起来,能够成为大队的先锋,是何等的荣耀,战后分配赏赐,一定会比断后的多出许多吧。
哨子声再响,这一次是短促的连续的两声,代表了中速前进。四周围传来了如雷的蹄声,武羊偷偷把手中弓背上放开,在裤子上擦了擦了,不争气的手汗可能会影响到射箭的精度,这也是他提前从老兵那里问来的秘籍。
“张弓,过了山脊放箭,然后控马继续前进。”,百夫长的声音传来。
武羊一边把马弓从背后拿下来,并取出一支羽箭,运气全身的力气,在咔咔咔的响动中拉弓满月,战马并未停下,随着一个跃动,武羊的视线上下跳动中,出现了山脊背后的景象。
他的自信、勇敢、以及热血在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眼前舞动的无数的触手的景象下,武羊只觉得浑身冷汗,嘴唇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