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瞅着皇帝爹,不知该什么好了。我这所谓的神算子,也不过是个头、伸两个手指头,诸如此类,蒙蒙人,宽宽大家的心。您可倒好,直接给陶松、殷琴规定了个期限,成亲一年之后,他家闺女出生。父皇陛下您要知道,一对身体健康正常的青年夫妇,并不见得成亲两三个月就能怀上孩子啊。</p>
“正合适。”皇太子郑重的头,“爹算的对极了,大上两三岁,再合适不过。看看我和师妹是怎样的伉俪情深,便能想像得到阿若和陶陶会是多么的和谐。”</p>
胖皇帝被他哄的很高兴。</p>
用崇拜的眼神看了皇太子一眼。十哥,原来你胡话的这么好呀,刮目相看,刮目相看。</p>
皇帝任性过后,又了几句公道话,“陶铭夫妇这么做,其实是对的。费兴再怎么不好,这五个月的孝也要为他守,一则尽了自己的心,二则堵了别人的嘴。”</p>
陶松今后肯定是要入仕的,他不能有任何一个可能被政敌抓住大做文章的污。褚氏的身世很多人都知道,又何苦非要赶在费兴去世之后的五个月内成亲。五个月而已,稍一蹉跎便过去了。</p>
“陶伯伯和褚伯母做的对不对,我不知道。我就知道,爹您出来的话,一准儿是对的,再正确也没有了!”讨好的笑着,满口谀词。</p>
“十和都是孝顺孩子。”皇帝满意极了。</p>
这就对了,要拣老人家爱听的话,要拣悦耳动听的话。</p>
皇帝乐呵呵的交代,“十给费家挑个近支近派、人品德行不错的,让他继承平凉侯府。老平凉侯英雄善战,功劳很大,朝廷不能辜负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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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恭敬的答应,“是,一定给挑个好的出来。”</p>
转转眼珠,淘气的笑,“这是正经事,我能出个主意不?”</p>
侯府,永业田,福禄田,每年一千五百石的俸禄,这是很大的利益,费家族人一定趋之若鹜,人人争着抢着想做这个平凉侯。要是让吏部那帮人挑选,费家的族人不知得塞多少好处过去,最后还不一定能挑出来合适的人。既然这是项德政,要让老平凉侯的族人受益,就别这么折腾了吧。</p>
当着皇帝的面,皇太子紧张起来,用责备的目光看向,“师妹,你是不能干涉朝政的。”</p>
要什么话,不能回东宫悄悄起十哥听么,为什么要当着爹的面。师妹,爹是不许后宫干政的,连皇后也不许。</p>
做出害怕的样子,“十哥,我知道了。”她缩了缩身子,脸白了白,看上去很可怜。</p>
皇太子心疼的不行。可怜的师妹,十哥从没对你过重话,这不是当着爹的面做做样子么,你难道当真了?</p>
皇帝板起脸,“十你是怎么了,母子连心,你知道不?你也不想想,若是让正正、平平看见了,会不会伤心难过。挑个平凉侯而已,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了,也称得上朝政?”</p>
皇太子唯唯。</p>
胖皇帝招手叫过,慈爱的问她,“有什么好主意?快出来,让爹听听。”</p>
登时来了精神,神气活现的瞅了瞅皇太子,昂首挺胸,眉飞色舞,“其实也不算什么好主意,不过是我随便瞎想的。我这个人不是爱钱么,便想着,十哥交给吏部去办这件事,不经济,很浪费。还不如让褚伯母给看看呢,她在平凉侯府住了十年,族人肯定有些了解,谁品行好,谁有才干,谁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瞒不过她。她这个人又很公正,至少比吏部的主事们公正多了。”</p>
皇帝是很欣赏褚氏的,听了这建议,一开始了头,“瞎想的这主意,听上去很不错。”过了会儿,却想起爱钱不爱钱这茬事,黑了脸,“你记恨在心,还想跟爹辩论钱不钱的么。”</p>
坚决不承认,“没有这回事!爹,我是孝顺了,您不爱听的话,我一律不。”</p>
皇太子也赶忙表态,“真的,我和师妹可孝顺了,您不爱听的话,我们可不敢。要不,您随手一方砚台一块镇纸的丢过来,我们可招架不住。”</p>
见皇帝疑惑的看看自己,看看十哥,显然还不怎么相信,笑嘻嘻的加了一句,“我们真的不敢,否则,正正和平平会跟我们算帐的呀。两个孩子最亲祖父,谁和祖父做对,谁便是他们的敌人。”</p>
这下皇帝心里舒服了,笑咪咪道:“让褚氏定是吧?成,准了。”——</p>
皇太子原本是把这件事交给吏部验封司来办理的,皇帝一发话,改成了验封司提供费家近支资料,人选由皇太子亲定。费家在京城的族人本已有不少人托门路想方设法往吏部送银子,听了这最新消息,打起退堂鼓:人选由皇太子亲定,给吏部送银子做甚。</p>
褚氏接到让她定平凉侯人选的旨意,红了眼圈。虽平凉侯府待她各种冷落,各种打压,可是她娘亲褚夫人生前不止一回跟她过,“你祖父是好人,爱兵如子,故此你外祖父才会为了救他,宁愿自己性命不要。女儿,你祖父是好人,你不要以生在费家为羞辱。”褚氏那时虽,亲娘的话却牢牢记住了,祖父是好人,祖父是好人。后来费兴被夺爵,她确曾有过痛快的感觉,可是更多的,是觉着很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祖父。</p>
“老平凉侯有位同母弟弟,在青州任指挥佥事。”褚氏回忆,“他老人家曾写信怒斥过太夫人母子,还差人到柳条胡同看过我和我娘。不过,那时平凉侯已经娶了新人。”</p>
费兴生平别的本事没有,也没见他杀伐决断过,就只有那一回,事情办的很利落。他得到老平凉侯在福建生了重病的信儿,便立逼褚夫人带着才出生的女婴离开,之后他很快迎娶了王氏。等到老平凉侯病逝的消息传到京城,王氏已有身孕了。</p>
“因为叔祖父不屑太夫人母子的所作所为,青州和京城的来往并不多。不过,不管我住在柳条胡同,还是住在平凉侯府,叔祖父都差人送银钱送各项应用之物给我,一直到我十岁那年,他老人家过世。”褚氏满是依恋之情的回忆起往事。</p>
平凉侯府对她来太过冰冷,所以,叔祖父的这些温情,她一直牢牢记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