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问你这个!”辰逸雪冷冷应道。</p>
柯子俊一顿,懒懒的声音透着几分郑重:“本将军真没有什么不良居心。不过是早前听外面传金娘子的尸检之技神乎其神,便留了心罢了。恰好咱们有缘入住同一间客栈,又刚好有命案发生,为了一睹为快,确实唐突了一些。若你和金娘子因此生气,本将军深感抱歉。还请见谅!”</p>
辰逸雪对这样的解释不置可否,他迎着柯子俊的瞳仁望去,此话能有几分是真。眼神可不会造假。</p>
辰逸雪没有话,一双黑瞳虽然清澈如泓,却有幽深不可见底,柯子俊有些揣揣。正待话。却听辰逸雪缓缓开口道:“你的忙,我们帮不了!”</p>
柯子俊心中一惊,腹内有种翻江倒海的感觉,面上却是极力的维持着平静。</p>
他究竟有着怎样的能力,只凭一个眼神就能读懂人心?</p>
他怎么知道自己有所图、有所求?</p>
柯子俊的大脑快速的转动着,忽而电光火石的一闪,想起了桃源县那间隠于东市一隅的侦探馆。金娘子是馆中的任职仵作,那么侦探馆的幕后之人......竟是辰逸雪?!</p>
难怪他会如此。</p>
原来自己自认为做得紧密的事情。在他这种聪明人面前,根本就像是摊在日光下的物事一般。被看了个透彻。</p>
柯子俊猛地攥紧了手,他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后问道:“逸雪,能给我个理由么?为何你们连不相干的,不认识的人都愿意伸出援手帮忙,难道在下比不得那些人?你就不能看在同窗情谊的份上,帮我找出父亲的真正死因么?”</p>
辰逸雪没有任何的回应,他站了起来,迈长腿径直走向房门。</p>
“逸雪......”柯子俊不甘的唤了一句。</p>
辰逸雪停下来脚步,并没有回头,只淡淡道:“你怎不想想为何连金牌仵作都验不出死因?一个是死因确实无可疑,一个是......”他顿了顿,觉得自己多事了,只声音柔和了许多,劝道:“政治,本就是残忍的!”</p>
柯子俊怔怔地看着那抹清逸的身躯随风而去,脑中嗡嗡作响。</p>
政治,本就是残忍的?!</p>
父亲到底做错了什么?竟惹得圣上猜忌,成了政治的牺牲品?</p>
是因为密室内的那些东西么?</p>
是因为圣上发现了父亲多年来一直与宪宗旧部有联系么?</p>
如黑曜石的瞳孔渐渐有薄雾迷漫上来,柯子俊的身子晃了晃,瘫软在软榻上,仰头望着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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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边才吐出一丝朦胧光晕,金子便已经醒过来了。</p>
听到声响,在外厢守夜的笑笑忙披着缎衣过来,抄过屏风上的夹衣快步走到榻边,低声道:“娘子,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晚出了那事儿,咱们大概是要在洛阳城滞留个一两天了,昨晚辰郎君就了,今天不必刻意赶早的呢!”</p>
“我没刻意赶早,是自然醒的!”金子微微一笑,心中却不否认是因牵挂着昨晚的命案,所以醒得比平时早了些。</p>
笑笑伺候着金子穿衣洗漱,出了房门的时候,一股冷风扑面而来。</p>
冬天来了啊!</p>
院中,随行的护卫们正打拳锻炼着,见了金子,纷纷见礼问好。</p>
金子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也不敢打搅,便去了正堂。</p>
堂内,桩妈妈和青青正在布置着早膳。</p>
膳食都是客栈提供的,不过两个独立院的膳食,倒是比前面的要丰盛精致得多。</p>
早餐要趁热,桩妈妈忙张罗着将膳食分过来给金子吃。</p>
“不急,等舅舅他们过来一道用吧。”金子道。</p>
桩妈妈笑着应好,娘子的也是,没得又让大爷自己将娘子教得不分长幼尊卑,以后拿捏着给娘子找不痛快。</p>
主仆俩着话,便见辰逸雪和刘谦一道走了进来,二人还这话,不由让众人有些吃惊。</p>
金子上前给刘谦问了好,又笑着与辰逸雪打了招呼。</p>
刘谦招呼着众人入席用早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疑,他竟挑了个中间位置坐下,将金子和辰逸雪隔开来。</p>
金子只觉得好笑,也不管他,兀自用起了早。(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