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琼花看到古竞成时,古竞成也转眼望了过来,二人都是微微一笑。武琼花忽然发觉,这古竞成虽然生相不怎么样,但笑容却颇有梅芳。这不禁让他略微惊异。就这一失神之间,昆仑派掌门薛来风和崆峒派计无施联手攻了过来,二人都是一派宗师,自有独特立行的本事,而且双双用剑。本来不是一派,这一联手之下,竟然双剑合璧,配合起来极有默契。
昆仑派以“八卦龙形剑”最为厉害,薛来风施展开来,长剑矫若游龙,同时左手使以昆仑派“仙游掌”,以掌御剑以剑御掌,相辅相成,生生不息,反而形成一种极为厉害的双道剑法。而崆峒派的剑法叫做“散花流月剑”,本来以崆峒派的传派宗旨,这套剑法夺走柔和之道,在世人眼中宛如秀花水月,意指花拳绣腿。后来历代掌门有所革新突破,虽然武器依然保持“小为巧”,但这剑法逐渐变为奇险辛辣。故此江湖上有句说法是“一剑断天”便足可窥其锋利了。此刻二人联手对付武琼花,这不光是两大高手,而且是两套厉害非常的剑法相叠合,形成梯式的攻击力度。一时间,便见两柄大小悬殊的剑左右攻击,使得密水不透,将武琼花的退路完全封死,那是丝毫也不给武琼花出手的机会。
武琼花却傲然一笑,这次他不以龙众,却用八部众的魔呼罗迦来应对。这摩呼罗迦在天龙八部里便是大蟒蛇的化身,因此他一使将出来,便见一个人头蛇身的幻象呼啸而出。他倾凌波微步,化灵蛇般穿梭于两人剑法间,跟着一招“北冥神功”,使得都往对方刺入。薛来风和计无施同时吃了一惊,急忙挽剑疾转,但觉着一股内力从剑上吸来。二人俱皆骇然,眼见手中长剑便要往对方身上刺入,只吓得魂飞魄散,小呼一声:“有鬼。”情急之下只得撒手。可这手撒开,剑柄却似粘在手上一般竟不脱落。武琼花并不愿伤及他们,出手之下自有保留,只是将掌力往边上一摆,二人长剑便合璧旋舞,竟使了和极其优美的招式,才与彼此分开来。旁人见之自然不知其间凶险,薛来风和计无施都心里明明白白,知道是武琼花有心没有痛下杀手。
哪怕怕对方是人人敌忾的所谓魔道,此时也不免心存感激。他们竟一时愣在哪里,都不知道该不该再出剑攻上。武琼花也懒得理会他们,走到左明月和萧瑶身边,扬起双掌,打出两道龙众掌力,将各派中人一并逼开。本来场中混战,敌我不分,无论是谁都无法以掌力逼分,就算有如此之力,定然要误伤不少人。但武琼花知道场中人多数人是受奸邪挑嗦,因此尽量做到不伤害他人,但就这一手黑白泾渭分明,已是让人惊愕不已。
一瞬之间,场中混杂的场面忽然变得鸦雀无声。玄幻在旁见了,不禁暗暗疑惑:“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天龙八部,难道这就是魔道?”空见小和尚道:“要说他们是魔道,我觉得其实有一个大大的疑点。”玄幻道:“什么疑点?”空见小和尚道:“一朵人面花,一笑天下杀!”玄幻大师不觉一愣。惠藏禅师怒道:“空见,你目无尊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空见连忙叩罪:“方丈师祖,弟子不敢。”言毕便退开一旁。
左明月洒然笑道:“方丈大师,这觉悟怎么说?”惠藏禅师道:“觉悟,便是弘扬正法,普度众生。武琼花化身魔道,残害我武林人士,人人得而诛之。左少庄主要是划清界限,我佛慈悲,尚且还来得及。若然执迷不悟,那休怪在场的英雄豪杰了!”巴山派掌门顾不得适才被左明月所杀,顾不得的师弟秋不觉喝道:“方丈大师,这些魔道都是死硬分子,咱们多说无益,还是杀之以绝后患!”其他华山派仙乐岛等掌门一心想灭了左明月,都道:“咱们都死了这么多人,咱们要为死者报仇!”贾仁德白自由等也再次高呼,看这情势,今天不杀武琼花那是誓不罢休了。
惠藏禅师道:“诸位英雄放心,今天本来就是除魔大会。玄生,咱们少林派为江湖当以表率。阿弥陀佛!”玄生道:“是!”一挥手,只见五百少林武僧手持盾牌冲了上了,将武琼花等人和长江十二联盟全围在中间。惠藏禅师道:“诸位,武琼花这魔头邪法高超,咱们大家都在盾牌后以暗器射他!”
江湖群雄都应喝着,纷纷退到少林武僧盾牌后面,都急忙掏出身上暗器。这暗器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都有,人人握在手里手指缝里全是杀机。玄幻大师想着这漫天的暗器下去,又不知要死多少无辜,可他却无能为力,只得摇头大叹:“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惠藏禅师一扫全场,嘴角扬起一丝残酷的淡冷,道:“放!”江湖各派只要是练武的,都会一手暗器。一时人人勃发,顿时只见密密麻麻的暗器满天飞的直往武琼花等人射去。
左明月大惊失色,虽然他也是用飞刀暗器的好手,如果只是一二十件暗器同时射来,他自信能以“千手观音”的手法一一接住,哪怕是闪避都不成问题。可现在面临的却是成百上千的暗器同时发射。他不用说接多少,只怕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可就在这一瞬间,武琼花运转飞天真气,身上天龙八部同时孕育而出,只见八部众各以神的姿态在他身周形成了一个气场,将众人都护在了里面。
长江十二联盟的人早已惊得死灰色的脸渐渐恢复过来,他们甚至能看见,外面蝗虫般的暗器射来,堵在气场外又被挡了回去。由于受反作用力,暗器纷纷回射。若不是惠藏禅师早有防备,以少林五百武僧的盾牌阻挡,他们只怕要死伤一大片。
虽然如此,但还有不少人死在了自己的暗器下。惠藏禅师这老脸一下子白了,沟壑的皱纹上全是冷汗。其他各派的掌门人也都差点惊傻:“我的老天,这叫什么?”他们已无法喊得出来,直到都停止发射暗器,他们还在做梦一般无法清醒。纵观武林上下几千年,是否有谁这样过?他们艰难的吞了口口水,摸着早已瘪了的暗器皮囊,只觉手在发抖,只觉手心全是冷汗。
武琼花道:“我们走!”左明月也惊了半天,望了望萧瑶,萧瑶的笑容让他知道,武琼花已远非昔日。至于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没有问。长江十二联盟的人抬起了申玉明和不通和尚。
古竞成笑了笑,道:“武琼花,我们又见面了!”武琼花微微一笑。小飞也跟着颔首致意,似乎总算给了他一个好脸色。忽然,山门外有人喝道:“武琼花,你还敢走吗?”声音听起来似乎距离少林寺有数里之遥,只是声音还没扬落,来人就像是从天边飞来的一个黑点转瞬变大一样落在了他们的面前。那身法独众,那气势独行,那一身麻衣独绝,也只有四川神秘的麻家人才有这绝世的独特。
惠藏禅师嘴角又扬起一丝淡冷,楚江南摸了摸鼻子,呼吸也粗重起来。很多人只说出三个字:“麻家人!”不知道的都被对方摄人的气势压得透不过气来。这是一个五十多年纪的老人,有着智叟的胡须和精索的目光。他一来就将摄人心魄的眼光落在武琼花面上,但什么也没有说。左明月一喜,道:“十一哥!”麻家众兄弟,以十一起始排序,麻十一显然是这一辈的老大。
麻十一只点了点头,但眼光始终都压制在武琼花脸上,一股无形的杀机越积越盛。很久,当众人心头无法自拔这种沉重压抑的时候,他才开口冷冷道:“你,为什么要杀死十九!”武琼花身子猛然一颤。左明月同样的惊撼,当楚江南指正武琼花杀死麻家人的时候,他还不相信,只认为楚江南是借机报复武琼花。没想到麻十一一来,就这么一句话。他已深信不疑。半晌,才往武琼花望了过去。武琼花的心沉入到水底,本来麻十九妹是和萧瑶一起在登封客栈的,可等他回来的时候,麻十九妹却不见了。萧瑶说因为麻十九妹觉得闷不过,所以就想出去走走。没想到这一走就没有回来。武琼花无法解释,只能说道:“我没有杀十九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