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吕极终于发话。

罗辰松了一口气，而苗小骨仿佛早就知道吕极的选择，一点意外的表情的都没有。

罗辰好奇道：“破碎虚空后究竟是飞升到什么地方，你们有记载吗？”

苗小骨摇摇头：“没有。”

“那你们怎么确定破碎虚空后就一定是好的？”

“”

之后罗辰询问有关海外以及九州之外的地方时，他们都没有任何线索，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九州一般。

【蛊毒】已经解除了。

罗辰随时可以离开山谷，但他还是决定留在这里继续多学一点蛊术。

在他们结束那场谈话后，吕极又出门了。

苗小骨觉得他这一走，可能又是几年。

夜晚，

罗辰和苗小骨吃过晚饭，他就一个人翻上了竹楼的楼顶。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欣赏九州上空的璀璨星空。

万籁俱寂，罗辰对着深邃中带有淡淡紫意的夜空，慢慢发呆。

月满西楼。

没过多久苗小骨提着一个竹盒飞上竹楼，落在罗辰身边。

竹盒内一阵阵异常诱人的香味传出。

罗辰煽动鼻子，有些像

苗小骨打开竹盒，从中取出几个盘子，有金黄酥脆的蜂俑；脆香的烤蜈蚣；油炸蚂蚱

罗辰伸手接过，一点也不客气的动手。

苗小骨意外的看了眼吃的正香的罗辰：“我还以为你吃不来呢。”

罗辰嘴里嚼的嘎嘣脆，含糊不清的说道：

“怎么会，身在西南，想不吃过也难。不过以前吃的味道没有你做的好，虫子也没你养的香。”

“会吃就好，不像有些人都没这口福。”苗小骨也在吃，不过比罗辰要斯文的多。

一只有小拇指长短，筷子粗细的小虫被罗辰放入口中，微微一咬，“pia叽”

爆浆了，香浓瞬间充斥口腔。

一竹盒的食物没过几分钟就被两人解决完了，不，还得算上楼下淌哈喇子的大黄，罗辰时不时还要扔一两只下去。

“罗辰，如果让你选择，武道和蛊术你会选什么？”苗小骨收好盘子，突然问道。

罗辰看着身边这位消瘦的男子，有些惋惜。

经过十来天的相处，他也知道了苗小骨是吕极、王起山年起时一起闯荡江湖的三人之一。

苗小骨的蛊术帮助他们不止一次避免了中毒，在食物匮乏时还要把养的虫子贡献出来。

他原本是一个圆圆的二百斤胖子，就是因为吃了寿桃，短短几年内瘦成皮包骨一样，寿命无几。

只是他们反应迟钝，过了很久才发现两颗寿桃一好一坏。吕极为此愧疚无比，常年在外抓人，就是为了能够再得到一个能救命的灵果。

罗辰目光看向远方：“谁能让我活的更久，我选什么。”

“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兼修？”苗小骨笑道。

罗辰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条小鱼，道：“我这不是正在做嘛。”

苗小骨看了一眼鱼，知晓来历，语重心长道：

“虽然说万物皆可为蛊，可是一定要遇见合适的才选定命蛊啊。这条鱼，在我看来也就一般。”

罗辰收起盒子，撇撇嘴：“你又不送我一只，我只能随便将就将就咯。”

苗小骨袖子里金蚕飞出，像是在吞吐月光修炼一样。

他无奈道：“能入眼的也就这只金蚕了，其他的给你我都怕丢面子，所以你还是自己去找吧。要不是命蛊一生只跟随一人，我都想送你了。”

罗辰皱眉：“没得活了？这是要交代后事？”

苗小骨哈哈大笑：“怪不得吕极天天想要打死你，就你这嘴，我都想一巴掌拍死你。”

罗辰可以想象吕极他们三人闯荡江湖时，总有一个心平气和的小胖子顾前顾后的照顾着他们，帮他们解决一大堆琐事。

没办法嘛，吕极就是个看着温和的人，真实脾气臭的可以，那个叫王起山的人，苗小骨他们也提过很性格像罗辰。

这两人都会突然犯贱，而且一直在挑战别人的底线，脸皮厚，贪财等等。

苗小骨突然严肃道：“罗辰，叫声师傅来听听？”

“你想做我爹？门都没有！”罗辰把头扭向一边，心如刀绞。

吕极带他来这个山谷时，他对苗小骨是能有多远跑开多远的。

就因为苗小骨那消瘦的身形让人看着就心颤，还给罗辰下过蛊毒，邪门的蛊术专精等等。

后来才慢慢发现，苗小骨无论做什么都很慢，像是那些七老八十的大爷一样，在生命的余晖中悠哉游哉的享受最后的温暖。

对罗辰也和呵护有加，就像是小说里那些身患绝症的老师一样：

对学生无微不至关心，对生活有着无限的眷恋，见到任何同事都要虚心打声招呼

最后无声无息的死去。

或许苗小骨死亡的那一天就只有金蚕和楼下的阿黄会知道，而吕极依然在外面不辞辛苦的寻找圣药。

等到吕极满心欢喜的背负圣药回来时，只能看见一只消瘦的老狗守在院门口，书桌上是一只枯死的金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