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待他走近，只听众人齐声说道，声音响彻整个地下室。</p>

行至尽头，两侧的灯盏忽然消失，眼前重又出现一团黑暗，仅能看见身后灯光摇曳而出的一个身形轮廓。</p>

“你来了。”那人开了口，仿佛刚刚睁眼，声音有些喑哑。</p>

冉言皓身上的温儒之气几乎褪尽，此刻就像被黑暗侵蚀着，眉宇之间尽是描摹不出的深邃。</p>

“嗯，”他淡淡回着，“你应该知道我来这的原因吧。”</p>

那人与黑夜相融，没有半点违和感。他似乎抬了抬眸，有犀利的目光自黑夜射了出来，而后慢慢说道：“莫不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p>

“你早该知道我的心思了吧，那为何还要给萧崇远下达那番命令？”冉言皓定定地望着那人，眼神坚定决然，似乎还有零星火光匿于眼底。</p>

“你是想问我……为何要让你娶五公主吧？”目光诡谲，一针见血。</p>

“正是。”冉言皓沉声答道。</p>

那人面上忽地一紧，脸上的烧痕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惊肉跳的戾气。他缓缓启口，略带愠怒地诘责：“难道事到如今你还惦记着那个女人吗？”</p>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想当初，我就曾警告过你，那女人会坏了我们的计划，可你偏偏不听。碧儿那丫头就是因为她才背叛了你，你难道都忘了吗！”</p>

“当时我就说过，你若是不除了碧儿，我就杀了那个名唤‘清荷’的女人，以绝后患。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为了一个女人差点连命都丢了！如今居然还有脸站在这里，来责问我吗！”</p>

冉言皓眉间高拢，沉默片刻，这才启唇应道：“师父，我并非有意违背你的意思，只是……”双眉纠缠，隐忍不发。</p>

“只是？你想说什么？只是你爱上了她，是吗！”那人忽然拔高了声音，“可你难道都忘了吗？忘了自己的使命，忘了苦练武功的目的，忘了你的深仇大恨了吗！”</p>

“我没忘，我永远都不会忘了那一天。”他目无焦距地望着前方，眼神中透着狠劲，双拳紧攥，仿佛要将什么捏碎一般，咬牙切齿地说着。</p>

那人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还要为了一个女人，就甘愿放弃这一切吗？难道你的仇恨不想报了吗？”</p>

“仇恨……有时候我在想，报仇真的有意义吗？报了仇能得到什么？得到一时的快感么……”冉言皓忽然两眼放空地说着。</p>

那人立即大为震怒，不由喝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这么多年以来，我辛辛苦苦将你拉扯大，教会你武功，为你训练出了这样一支队伍，事到如今，你居然跟我说一句你不想报仇了！”</p>

“你难道忘了你母亲惨死在你怀里的那一幕吗？怎么，现在回想起来，竟变得这般无动于衷了吗！好哇，看来我还真是白养了你了，也罢，我这把老骨头也是时候归隐山林当一名垂钓老翁去了！”</p>

当他提及母亲的时候，冉言皓的胸口猛地一窒。十几年前的那一幕，他仍然记忆犹新，那怀中的人儿孱弱得好似一根羽毛，仿佛一阵轻风便会把她带走。鲜血淋漓，那炙热的液体从他那稚嫩的手指缝间流淌而出，烤得年幼的他心如刀绞，眼泪夺眶而出，惊恐地流了一地……</p>

“师父，我明白了，我会听从你的计划，娶五公主为妻的，”继而，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还请师父不要伤害她，我保证她不会妨碍我们的计划的。”</p>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为师答应你便是，不过她一旦构成了威胁，为师是断不会手下留情的。”目光之中闪过几丝狠戾之色。</p>

“徒儿明白。”冉言皓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离开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