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追风,是夏国王室之人?”李云逸失神惊叫道,意识到自己失态,定定神,思索片刻,摇摇头,接着道,“不对,王室之人怎么会沦为杀手?”
“刺青不会错,这种刺青手法出自蓝庭一脉亲传,民间绝无可能。”英招的回道直接否决了李云逸的疑虑,“而且,慕容追风虽然是杀手,但还算得一个自命清高之人,应该不屑于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李云逸清楚英招话语中的“不入流的手段”是什么意思——嫁祸夏国。
那就只剩下一个答案:慕容追风是夏国王室之人。青莲岛虽然与云来岛相隔数十里,但鲜有势力对青莲岛不利,因为天下皆知:青莲岛是归属云来岛的。没有哪个国家会主动招惹云来岛。天下五国虎视眈眈,哪个没有吞并天下的雄心?即使二十年来四国联合对夏国虎视眈眈,但也只是各国权宜之计。不论血仇在前,就目下而言,夏国挡住了四国西向和北上商贸之路,所以就成了各国眼中钉肉中刺。
四国尚有灵教这股特殊力量作为最大依仗,不只灵教是民间最大的一股力量,同时因为四国庙堂之中多有出身灵教之人。而云来岛在夏国亦多有追随者,甚至主导了夏国二十多年的新政变革,使夏国从贫弱之国一跃而起成为强国,且其上升的强劲势头不绝,隐然要成为五国之首。
“嗡——”李云逸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个念头:慕容追风虽不姓夏,是否为夏国王室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夏国内部定然存在对云来岛确切说是对新政抵触的顽固势力。大处着眼,小处着手。这才是幕后黑手落脚点。眼前似乎闪出一丝光亮。李云逸眼神中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英招注意到李云逸的神色变化,沉默片刻,开口道:“为何改变行程?”
“杀手绝不止有一伙,对方就是冲着这个王妈来的,绝不肯善罢甘休。无论我们去游仙镇还是去琅琊郡,都免不了一场恶战。身边带着这么一个重要的人。有所不便,南下去东海郡,然后沿钟鼎山向西行在云帆郡交界处等你要等的人。五日即可到达,应该不会误事。”
“你怎么知道?”英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李云逸。
“七叔既然掌握那人行踪,必然是心腹之人。两年来,从未听说你报仇之事,说明七叔一直没有机会送出消息,那么说明什么?与我们相隔必定甚远。这就排除了东莱、东海、琅琊和江都。七叔既然送信说琅琊、竹溪村两个地方,意义就在于这一行人必然经过竹溪村和琅琊郡两个地方,也就是说这一行人是走水路顺流东下,那么这一行人来自哪里?云帆郡可以排除了,也可以排除,那就必然是金宝城。”
“分析不错。但你的分析里为什么只限定在风国?北冥国?昭明国?怎么就没有可能?”英招眼神中流露出信服之色,却仍然发问道。
“英家之仇缘起于蓝庭。而金宝是蓝庭旧都。蓝庭故去,金宝遗留太多旧人旧事。七叔是精明之人,必然要从根源地入手。但此举实在风险过大。”
“缘何不走水路,不是更方便?水路来,陆路返回,可多七八天行程。”英招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我不知道你报仇对象是谁,想必此行人也不一定是正主,应该是一个关键人物。二十年前的大冤案,牵涉到的关键人物,必定地位匪浅。以此人地位权势肯不远千里亲自到琅琊郡,返回时必定带着重要之物。由此可见此物非比寻常,天河北临北冥国,常有双方巡河兵士。此人行踪难免有他国知晓。身带重要物件,还是走陆路更安全些。不对”李云逸说到一半,忽然灵机一动,“此人并非返回金宝城。”
“何意?”英招更加疑惑起来。
“他们必定经过云帆、东海交界,但不是返回元宝城,而是南下金灵。”李云逸联想到了许多,心中豁然开朗,“此一行人去琅琊郡见的不是别人,而是东岛国信使。”
英招听了,惊讶之色溢于言表,但更多的是由衷的敬佩。东岛国是海外岛国,蓝庭时期多次到蓝庭进贡要求通商,蓝庭王朝消失后,通商中断,而东岛国在各国联络扶植势力,妄图在沿海各郡划分专属贸易区,实为东岛国控制区。沿海只有风国、北冥国、昭明三国,而三国不约而同一口拒绝。但不曾想风国竟然与东岛国私交甚密。
“王妈醒了——”谢妍突然钻出船舱喊道。
真相要揭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