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皇摇了摇头，“我是因为亏欠了一个人，才回来，你不一样，你很好。”</p>

花蕊夫人低下头去，眼里蓄着晶莹，低低的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敬佩我为亡夫守身的事，其实我没那么清高，我只是害怕，害怕千夫所指，我已经成了红颜祸水，赵寅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不是不感动，是我不敢感动，我怕再一次噩梦卷土重来，离家失散的感觉，太难受了。”</p>

娥皇张了张口，没说出什么，原来她在害怕，她也爱上了赵寅，害怕别人口里的诟病，害怕颠沛流离。</p>

“对不起，我……”</p>

“我知道了，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花蕊夫人看着娥皇愧疚的眼神，更是澄澈，“其实我该感谢你，花蕊夫人不再是蜀国的贵妃了，你替我走了最难得一步，逼得我不得不爱他，我心里也是愿意的，纵使他总是通过我，看着你。”</p>

她害怕走出那一步，便万劫不复，娥皇以花蕊夫人的名义，委身于他，于两人，未必不是好事。</p>

娥皇垂下眸子，低低笑了一声，“你打算怎么办？”</p>

花蕊夫人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若是回去，他定会看在你的面子上饶我一命，我愿意去爱他，却不愿被他折磨，花蕊低贱，宁为所有人替身，也绝不为爱的人的替身。”</p>

娥皇眼里露出些许震撼，花蕊骨子里的傲气，是娥皇所敬佩的，那是身为一个女人的最骄傲的选择，所以她宁愿代替娥皇，和李煜一起回金陵。</p>

“我看得出来，你爱重光，重光也爱你，你们也算是患难夫妻了。”</p>

娥皇摇了摇头，“我亏欠他太多。”</p>

“他欠你又何尝不多？”花蕊看着娥皇，有些惋惜，“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p>

銆愯鐪燂紝鏈€杩戜竴鐩寸敤鍜挭闃呰鐪嬩功杩芥洿锛屾崲婧愬垏鎹紝鏈楄闊宠壊澶氾紝www.mimiread.com 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p>

手提金缕鞋。</p>

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好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p>

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无人语。抛枕翠云光，</p>

绣衣闻异香。</p>

潜来珠锁动，惊觉鸳鸯梦。慢脸笑盈盈，相看无限情。</p>

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眼色暗相钩，</p>

秋波横欲流。</p>

雨云深绣户，来便谐衷素。宴罢又成空，梦迷春睡中。</p>

人生愁恨何能免，消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p>

觉来双泪垂。</p>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p>

花蕊轻轻的吟道，看着脸色愈来愈差的娥皇，歉意的一笑，解释道，“重光从没没碰过我，因为他要的从来不是替身，还有她的才华，这一点我是十分敬佩的。”</p>

娥皇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便听着她继续说道，“不过，我有幸看见你的妹妹，长得和我幼时有几分相似，是不是和你也很像？”</p>

她这一提醒，娥皇便全都明白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娥皇女英永远都摆脱不了共事一夫的命运。</p>

配的娥皇配女英，儿时的一句戏言，终究成了真。</p>

“皇上驾到——”外面传来一阵声音。</p>

娥皇着急的连忙拾起脸上的泪水，看着花蕊，花蕊也在不知所措的看着她。</p>

娥皇摇了摇头，花蕊会意，知道她现在是不想见到李煜的。</p>

放下幔帐，轻轻走了出去，便听见外面有声音传来，“姐夫，姐夫，等等我啊——”</p>

正是娇俏花季，声音清脆如莺啼，活泼灵动，委婉迷然的小女英，娥皇不禁纠紧了心。</p>

“见过皇上。”花蕊的声音。</p>

“见过姐姐，姐姐身子可好了？我与姐夫一道来的，姐姐莫要见怪。”</p>

声音里却并无一丝的愧疚之意，只是一味的撒娇，她应该是在甜蜜的看着李煜的。</p>

“咳咳——”一阵轻咳，打断了几个人的思绪，“皇后身子可好些了？太医怎么说？朕平日事忙，若是无事，便多来陪陪你。”</p>

声音里淡淡的关怀之意，那是给娥皇的吗？是愧疚？</p>

重光啊重光，你我之间，到底是谁欠了谁？</p>

“臣妾身子好多了，有劳皇上和妹妹前来探望，耽误皇上的国家大事，也着实是过意不去，皇上尽管放心，臣妾断不会给皇上添麻烦的。”</p>

李煜想必是尴尬的，想解释却又不知作何解释？她又不是娥皇，为何要解释？</p>

“女英她——”李煜开口。</p>

“有妹妹替臣妾伺候皇上，臣妾自然是愿意的，皇上高兴就好。”</p>

“听见了吗？姐夫？姐姐同意我们的事了，姐夫你听见了吗？谢谢姐姐。”</p>

娥皇心里一阵难堪，苦涩，甘甜，涌上心头。</p>

她知道，改变不了的事实，花蕊在替自己做这个艰难的决定，注定的决定。</p>

就如同她替她迈出了那一步。</p>

比起女英，她倒宁愿相信，眼前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才是自己的亲姐妹。</p>

没有心的姐妹，能算是亲人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