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一定不会是海荣，海荣向来不会悄无声息的走，而且不说话，况且这人一定是练过武功的。</p>

直到鼻尖那一丝熟悉的味道充斥着身旁，娥皇才恍然觉悟，正是当日被她留在无望山，连日来多日躲着不见的赵逸。</p>

她不是故意躲着，而是不知道见了面说些什么。</p>

说谁？说如言，不，如今改了名字，成了之言。</p>

她这些日子和李煜耳鬓厮磨无时无刻不在这里，就是想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她不怪他，可是她最难受的，是她自以为的那么美的遇见，原来是一场完美的策划。</p>

“为什么？”沙哑着声音响起，呆着多日来的思念和不解，为什么一回头就对他，对李煜的态度转了大半个弯，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等着他君临天下，给她一份自由。</p>

娥皇转过头去，看着他，带着礼貌与疏离。</p>

“什么为什么？”</p>

“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和他……”</p>

“二爷，我本就是他的皇后，我本就是他的妻子，过去的一切都可以不计较了，还希望二爷还能记得以前答应过我的，能好好的。”</p>

她叫的是“二爷”，语气中的疏离他又岂会听不出来，目光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东西。</p>

她不怨她，因为赵华浓爱他。</p>

赵逸紧紧的抿着唇不发一言，可是目光中的热忱却想要把她烧灼了一般炽烈，他在等着她的一个解释。</p>

“谢谢二爷收留了青杏和小多，我回来的时候，恰巧发现一个有趣儿的事情，我一个故人回来了，故人就是以前认识，之前都没好好的道别，听说她思念着一个人，好不容易等到了那个人，也如愿以偿的嫁给他，不，嫁不嫁我还不清楚，那个人叫做如言。”</p>

她说的这么直白，他又岂会不明白？</p>

如言，之言，她都知道？</p>

他该知道的，早有这么一天。</p>

赵逸煞白了脸色，像是在从她的眼里寻找一丝丝的责怪，他不解释，等着她的无理取闹，却空手而归，那双眼里，一如往常的纯净，善良，甚至是轻松。</p>

可是唯独没有他想要的东西。</p>

“娥皇，我……”</p>

“我不想知道你们的一切，可是赵逸，我从不后悔赵华浓那样爱过你，飞蛾扑火的她并不知道这一切。”</p>

不管你接近她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不管你知不知道她们的关系，不管你们的目的有没有得逞，不管如言的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该结束的，从一开始就该画上句点。</p>

“对不起，娥皇，我承认我当初接近你是有……”</p>

“没有对不起，”娥皇微微笑着打断他的话，他面色有些窘迫，有些愧意，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p>

“赵逸，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我该感谢你，不管是真是假，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爱过我。”</p>

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事，却落得众叛亲离，甚至不敢在太阳底下光明正大的站在街上，因为他们都舍弃了她，只因为短短的三个月。</p>

是赵逸在她最困难最绝望的时候，让她看到了希望和阳光，让她知道还是有人希望她活下去，所以她义无反顾的扑向唯一一个向她张开的翅膀，那是本能。</p>

“娥皇，我哥他，也许变了些，你们到时候小心些。”赵逸在她的眼里看到了绝望，那是陌生的疏离，他隐瞒的那么深，那么久，等到她知道的时候，还是一笑而过，说不清的怜悯还是失望。</p>

娥皇点了点头，再没说什么便往回走。</p>

“丫头，”赵逸叫住她，纠结的表情在暗暗发愣，娥皇顿了顿，只听他复杂的问了一句，“丫头，我记得你有个妹妹的，是不是？”</p>

娥皇没有回头，侧着脸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赵逸看她依然一动不动，便向前走了一步，娥皇看着远处前面的方向退了一步，找一看过去，原来是在步撵上歇息的李煜看过来了。</p>

还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有些嘲讽，“你那个妹妹，可是跟你一点也不像。”</p>

娥皇搞不懂这话里的意思，女英什么事都没做，在宫里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逾矩的事情，这话是什么意思。</p>

娥皇回头看了看赵逸，赵逸微微一笑，向着不远处点了点头，便回过头去看着黄沙绵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