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我从我心(2 / 2)

血色妖娆 前小楼 3707 字 2019-09-08

他要得到它,并且战胜它,就像当初令罗刹折服一样。

他不信自己会失败。他不是鲁莽自傲,而是拥有自信的资本:罗刹出世后,在一段漫长的岁月里一直是无主之物。即使被人得到,也从来不肯认主。在腥风血雨中度过年复一年,却始终游离在人心之外,直到他的出现。

他是七百年来,罗刹唯一承认的男人。

那时,他仅仅只有十七岁!

现在,他比那时更强,不仅斗气更盛,战技也愈发的娴熟高明,正是一个男人最为鼎盛的时期,他凭什么不能有这样的自信?

至于所谓的不祥之物,飞扬根本没放在心上。他自己再清楚不过,和那把战刀一样,罗刹同样也是不祥之物。

世人皆知罗刹主杀,是因为罗刹自带骇人的杀气。但是,除了身为罗刹之主的飞扬外,没有人知道为何历代拥有罗刹的人多数气质相近,皆是嗜血好杀之人。实际上,罗刹的杀气和那把刀的魔性一样,会反噬主人,拥有者心智稍有不坚便会受其感染,性情大变。

这也是为什么飞扬一旦手握罗刹便会气质迥然不同、人变得狂野好战的缘故。灵器皆是如此,就连冷心锥,也会或多或少的影响铁游的心智!

只不过,飞扬受罗刹的影响并不深,一直保持了自我。他不仅从来没有被罗刹控制过,和罗刹的关系还清晰明了——不是什么战友、同伴,而是毋庸置疑的主仆关系——他是主,罗刹为仆。

是以,听了狼火的描述,当飞扬在脑中将那个男人挥舞魔刀、疯狂杀戮的形象描绘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笃定那个男人确实是被战刀反噬导致发狂的,也笃定那把战刀和罗刹一样,是一件极品灵器,只不过,是一件自我意识更强、力量更加强大的灵器。

他不可能不渴望!

他已经坚信那迷梦不是什么幻觉,不是偶然,就是征兆。

送走韦炎见和那头醉醺醺的老狼,飞扬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再出来时,掌中握着一支细长的信管。

看着飞隼振翅扑向夜空,他的心平静得不可思议。

今夜过后,这个府邸将不再安宁。即使没有狂风骤雨,也会是乌云密布吧?今夜过后,他和他死生相随的妻子将渐行渐远,越来越难靠近。他心里珍藏的那个高贵的少女的影子,他也会将其彻底的埋葬。

此后,他可能会背负骂名,会遭人白眼,甚至有可能身败名裂,可是,他还是毫不迟疑的要走上那条路。

因为,他恍若梦醒,恍若顿悟——此前的人生,看似得意,其实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此前,他以为置身巅峰,现在却发现,这山望着那山高,一山更比一山高!

今夜,难以入眠啊。

信步走去。

那许久不曾踏足的房间,也许今生都没机会再踏入了;那每每经过却逼自己视而不见的房门,从今往后,真的不会再对自己敞开了。他立在廊下,静静的望着紧闭的房门,想象着这道房门后早已熟悉的妻子的睡颜,心渐渐柔软,意志,却愈发如铁似钢。

兰儿,我们之间已经有不可逾越的深渊,我永远跨不过去,而你,永远不肯跨过来。所以,我干脆不再站在这端痴痴的望你、等你,我干脆背过身去,走我自己的路吧。

我无法成为令你满意的丈夫,便只能成为你的城的基石,等我死了,我的尸骨就埋在飞扬城的墙脚吧。

怒放身前的那座孤坟,埋的是谁呢?

他不知道答案,也不需要知道答案。畏首畏尾没有意思,既然要往前走,即使一路杀机、一路尸骸,还是要走下去。

飞扬久久的凝视着房门,仿佛视线能穿透阻隔和夜色,在那熟悉的一切上流连。随后,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开。

此刻,怒放一定睡着了吧?

我果然是变了,会在这深夜无人时去敲一个独处一室的妙龄少女的房门。

房门“吱呀”一声开启,怒放擎着烛火,抬起朦胧睡眼看他,咕哝一般:“将军?你还没睡嘛?不会又要我陪你喝酒吧?才喝过的……”

飞扬微微一笑,看着那张迷糊的小脸,柔声道:“怒放,你愿意嫁给我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