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您来了？”</p>

甫一踏入长乐宫宫门，迎面而来的便是长乐宫的掌事姑姑，见我被四九搀扶着，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状赶忙过来扶我：“大公主身子没好怎么来长乐宫了？该好好静养才是。”</p>

我被她搀着，步履缓慢，心中焦急：“皇祖母病着，我怎能安心？也是今日才听说，我身子复原的快，不打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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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姑姑引着我，面上也是焦虑，一声长叹：“这阵子太后一直不大好，夜夜睡不得，有时候一打禅便是一宿，我们这些奴才看着也是焦急，却也知道咱们的这种焦急哪比得上太后心里急？大公主一会儿去了，得好好宽慰宽慰太后。”</p>

我点头：“这是自然。”</p>

走到太后寝殿门口时，里屋隐隐传来一老一少交谈声，我有些好奇，遂问：“今日有谁来看老祖宗吗？”</p>

掌事姑姑答：“是湖东郡主。这几日太后病着，每日都是郡主前来侍疾，郡主伶牙俐齿，赢了太后不少欢心，也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安心不少。”</p>

我让四九在殿外候着，由掌事姑姑引着进去。殿内药香与檀香交织，被地龙里升腾起的暖气一烘，扑面而来的尽是潮湿的熏风。</p>

“老祖宗，我给您讲个笑话吧，以前呀，有个小和尚……”连溪脆生生的话语传来，幽静肃穆的一时之间明亮了几分。</p>

我走近了些，太后正倚在榻上，一身素装，花白的鬓发下面容憔悴，正神色安详地听连溪讲着笑话。</p>

连溪背对着我坐在榻边，正讲到兴头上：“有一日，他上山砍柴，遇到了一位姑娘……”</p>

“月儿。”太后透过连溪看到了慢悠悠向她走来的我，徐徐开口，目光里竟是往日少有的柔和。</p>

连溪听闻也随之转头，愣了一秒，脸上旋即挂上了灿烂的笑容：“阿姊，你来了！”</p>

我点了点头，坐在了她身旁，笑问：“溪儿最近愈发懂事了。这会儿子讲的什么笑话？也说来给阿姊听听。”</p>

“你身子没好，又到处乱跑，存心让哀家担心吗？”太后没理会我拿着连溪的笑话试图转移话头，径自问道。</p>

我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小声道：“孙儿也不想的……是孙儿气着了老祖宗……“</p>

“你这孩子！”太后嘴上一句责骂，面色未变，眼底蕴着笑意。</p>

我眨巴了几下眼睛，只当自己眼花，端过连溪手中的枇杷露卖乖：“老祖宗有菩萨保佑，喝了这盏枇杷露一定能立马好起来。”</p>

太后笑问：“若好不呢？你这孩子就爱说大话。”</p>

我轻吐舌头，无奈道：“老祖宗这哪里是生病，分明是在同孙儿怄气。”</p>

“哀家就是气你冲动行事。你一个姑娘家跑去与人赛的什么马？现下尝着苦头了吧？”</p>

我一听，急忙辩解：“那萧敖赢得不光彩，还暗算阿弟，我也是一时气不过才如此为之。”</p>

太后听闻面色一凛：“你这气不过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简直与你娘当年的脾性一模一样。”</p>

我疑惑问道：“母后怎么会如孙儿这般……”</p>

估计发觉自己一不小心说出了真相，太后一怔，片刻才道：“你母后当年如何顽劣，终究母仪天下，受万民爱戴……你这样子，如何让哀家放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