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河感慨道：“太复杂了，我虽然能看清，但想要做出来恐怕还力有不逮……”

元禾初并不失望，而是含笑勉励道：“无妨，不需要操之过急，你还有时间。”

林河却轻叹了一口气。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扬起脑袋，眼内闪过了一丝迷惘。

“我是否灾星？当初因为我的进阶星阵，薛家被灭了。”

“若这次四方盟再因为我而亡……”

他忽然变得落寞起来：“我是否该脱离这里，避免让四方盟卷入这场漩涡……”

“不！”

元禾初高声断喝，惊醒了他。

这位老阁主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他厉声道：“你不应该有这种想法！”

“为何？”

“错的是贪婪，而非你。”

“但因此死去的人，也无法复生了，他们本不用死……”

林河眼内闪过一抹痛苦，外公和舅舅的死，他依旧耿耿于怀。

元禾初沉声问道：“你独自一人，面对贪婪抢掠，是会拔剑，还是会妥协？”

“当然是拔剑！”

“那你为何要剥夺他们拔剑的权力？一定要他们逃避？你要抹除他们死去的意义？”

“可是……”

“没什么可是！”

元禾初深深看着他：“纵然四方盟真的被灭，也是我们的选择，与你无关。我们不愿妥协，仅此而已！”

林河沉默了……

许久之后，他的目光彻底恢复了清明，某些悔恨阴霾也仿佛因此消散。

“受教了！”

他由衷道。

元禾初的表情也缓了下来，他和声笑道：“你不放弃，我们才会更有斗志！”

林河断然道：“我绝不会放弃了！”

元禾初怔怔看着他，忽然道：“四方盟有你在，老朽将来也能放心走了！”

他所说地走，是死亡。

他的寿元不多了，星元境的修为并非万能，还不至于让武者永生。

林河埋怨道：“您老还能活很多年，可不要说这种话吓我……”

元禾初摆了摆手，他的神色忽然变得郑重起来。

“老朽其实有一件事要求你……”

林河哭笑不得，连忙扶住了他：“您老有什么事，直接吩咐我就好了，还用求，这不是折煞我么？”

元禾初摇了摇头：“这件事很重要。”

“您说。”

“青莲……她父亲当年便是星元境武者，但因为好勇斗狠四处结怨，最后惹祸上身……不光自己身死，还害得她的母亲被凌虐致死，这就是她对武者偏见的由来……”

林河皱了皱眉，他明白了元禾初的意思。

“您老是希望我将来放她一马？”

“不错，老朽知道这要求有些强人所难，她现在毕竟与你为敌。但她又是老朽唯一的弟子，相处七年……”

元禾初昏黄的眼内满是期待之色……

林河又哪里忍心拒绝他？

元禾初对自己的恩情，实在太深重了，深重到他根本无法报答。

可以说，没有他，自己现在恐怕连三阶星阵师都还不是。

他维护自己，栽培自己，自己将来却要杀死他最心爱，视若孙女一般的徒弟……

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我答应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