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青衣奉上茶水,眼眸微眯,徐徐道:“青衣,切记在后宫之中要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以后,你就安心留在本宫身边伺候本宫即可。”</p>
“是,娘娘。”青衣稍稍垂下头,后想起什么,微微抬头,看向苏樱染,询问道:“娘娘,那妍儿呢?”</p>
柔荑接过青衣手中的茶杯,轻抿一口茶水,言,“妍儿是陈妃安插在本宫身边的眼线,本宫之所以留她在身边,也只是为了安陈妃的心,现下陈妃死了,本宫自然没理由在留她,便随便给她安了个罪名,打发到浣衣院去了。”</p>
“娘娘高明。”青衣颔首,道。</p>
养心殿内,上官叶琳放下手中的纱布,握住欧阳玄月那包扎好的手,“对不起,连累到你了。”指尖轻抚包着白纱的掌心。</p>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将你禁锢在了这深宫大院,让你失去了自由,要你陪着朕在这深宫中挣扎一辈子,朕让你受苦了。”反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揽着她拥入怀中。</p>
“上穷碧落下黄泉,无论你身在何处,我都愿追随与你,此生不弃。”靠在欧阳玄月的怀中,缓缓闭上眼,感受着他的心跳。</p>
酉时的阳光渐渐落下,温暖的气息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 漫长,花卉的香味,弥漫在御花园中。</p>
白穆衣穿过御花园,来到柯孜墨住的厢房,刚进宫门,便行来一个宫人,道:“白小姐,柯公子说过您酉时会来访,白小姐请随奴婢到偏堂。”</p>
白穆衣点了点头,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偏堂,将手中提着的篮子放到了桌上,缓缓落座。</p>
“白小姐在此稍坐片刻,柯公子处理完事情便会过来。”宫人将茶水递给了白穆衣,缓缓道。</p>
“好。”白穆衣素手接过宫人手中的茶碗,抬眸微微一笑。</p>
为答谢柯公子上次赠药,她特地做了一些糕点带来,除了梅花香饼,这桂花酥是她这四年内唯一会做的糕点,而这道糕点也是她特地为魏王爷学的,思及,心中自有百般滋味。</p>
此时的另一边厢房内则响起一声并不算大声的怒喝,“该死,本王子还是低估了上官叶琳的能耐,本以为安排死士炸毁匈奴皇宫,杀死小王子,破坏两国关系,我们便可从中插上一脚,岂料半路杀出个上官叶琳,欧阳玄月又来了这么一出,软硬兼施的把大单于逼回了驿站,这个结局可真在我们意料之外,这欧阳玄月的运气可真好,竟娶到这么一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人。”</p>
“大王子,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侍卫望向司徒漓泫,询问司徒漓泫的意见。</p>
闻其言,司徒漓泫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招了招手,细小的声音在侍卫耳际响起,“你这么做......”</p>
“大王子高明,这样一来,到时我鲜卑......”</p>
“谁?”执起一掌,房门无风而开,一个身影映入眼帘,司徒漓泫负手于身后,看着房门口的人,唇角一扯,话语响起,“你都听见了?”</p>
闻声,白穆衣猛然回神,抬眸对上面前的人,“你...你居然是鲜卑人,你来天祈究竟是何目的?”她见天色渐晚,仍不见他前来,便想来向他亲自道个谢后,就回去,却不想听到最后那句话。</p>
司徒漓泫淡淡收回视线,唇际付出冷笑,言,“不仅我是鲜卑人,你,亦是鲜卑人。”</p>
“不,你骗人!”白穆衣握紧秀拳,睁着的眼眸想竭力的制止泪水流下。</p>
见状,司徒漓泫无声嗤笑,言,“我有何理由要骗你,每个鲜卑人出生时司民官都会在那个孩子的胳膊在印上一个记号,不信,你可以看看。”</p>
他知道这个也属巧合,是当初在皇宫内救她时,无意间看到的。</p>
闻言,白穆衣愣愣的出神,她胳膊上有个印记,她是知道的,可她一直以为那是胎记,原来,那是鲜卑族的印记,思及,双手无力垂下,口中喃喃自语,“不,不,我不是鲜卑人,不是,我是天祈人,天祈人。”当年鲜卑十万大军来犯,打家劫舍,烧毁良田,弄得百姓苦不堪言,她一定不是鲜卑人,不是。</p>
翌日,炎炎的烈日高悬当空,偌大的御花园中,有两个男子漫步于此,且都生得俊美不凡,款款相谈,似乎并不为炎热的天所影响。</p>
“在宫中可还住的习惯,有没有什么别的需要?”欧阳皓浓淡适宜的眉峰下闪着一对星眸,淡淡流转,转头看向身侧的柯孜墨。</p>
听言,拱手,稍稍颔首,道:“草民一切都好,多谢王爷。”一双吸日月之精华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p>
“本以为柯兄自由惯了,会不习惯宫中那些繁琐的规矩,现下看来,本王也放心了。”欧阳皓一袭绣绿纹锦袍,一手执扇,一手负于身后,身形丰姿奇秀,气质神韵独超,无时无刻不透着一种高贵清华感觉。</p>
听言,柯孜墨收住步伐,转身朝欧阳皓微微鞠躬,颔首道:“草民惶恐,草民能在宫中暂住已是几生有幸,怎敢让王爷为之担心。”</p>
“柯兄客气了,这几年你在民间可帮了本王不少忙,本王早已把你当做是友人了。”伸手扶起柯孜墨,脑中闪过一个信息,拧了下眉,似在犹豫,半响,终是开口,“前几日见柯兄给穆衣送药,难道柯兄认识穆衣?”</p>
“哦,说起来,那是在十年前,我曾协助家父出门经商,路过交界处时看见一群劫匪拿着刀胁迫白小姐,便出手救了她,因当时有事,便匆匆离去,不曾想十年后还会遇见她。”清风拂过,长长的黑发掠过柯孜墨清俊的面庞,虽不及欧阳玄月的容颜,却也是人间尤物。</p>
“原来如此,看来柯兄与穆衣还真是有缘。”轻轻凝眉,又道:“今早,本王去她宫中本想看她病情好的怎么样了,却见她不在房中,也不知去哪了,柯兄,你知道穆衣去哪了吗?”</p>
“白姑娘不在房中吗?昨天,白姑娘还亲手做了一篮糕点送给我,我想白姑娘应该是有什么事,所以才不在房中的吧。”柯孜墨轻轻笑笑,温文尔雅的姿态。</p>
司徒嘉懿狭长的眸中似蕴藏许多愁绪,拧起的眉心,显示他心中此时十分纠结,脚下缓缓渡步朝着养心殿的方向,心中却又徘徊不定,他究竟该不该去,究竟该不该坦白这一切,琳姐姐真的会帮他吗?</p>
思及,抬眸瞥见不远处的两个身影,视线停留在了其中一人身上,身形凛然一顿,连忙避开,眼眸顿时一沉,暗忖,他怎么会在这里?听说皇上前些日召见了一个大善人,该不会就是他?</p>
转念间,司徒嘉懿扼腕,坚定了心中的决心,迈着大步,来到养心殿。</p>
“娘娘,司徒公子求见。”花木瑾来到上官叶琳身旁,轻言,尽量不惊扰到小憩中的娘娘。</p>
木槿的话语入耳,心中思忖,‘司徒嘉懿无事跑来养心殿作何。’思及,摆手,言,“让他进来。”</p>
司徒嘉懿见花木瑾出来,深吸一口气,便缓步走了进去,见琳姐姐在小憩,拢了下衣袍,不失礼节的走了过去,轻声唤,“琳姐姐。”</p>
“嗯。”一字回以司徒嘉懿,轻轻淡淡,随风而散。</p>
“琳姐姐,我......”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眼眸轻轻垂下,如放了错的小孩一般。</p>
不见司徒嘉懿有下文,闭眸中的上官叶琳缓慢开口,“你来到养心殿难道没什么要说的吗?”</p>
“我......”司徒嘉懿再次垂了垂眸,宽大衣袖中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这件事,让他如何启齿。</p>
此时,上官叶琳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流光溢彩,稍稍抬起眼眸,淡淡扫向司徒嘉懿,淡漠启唇,“你千里迢迢从鲜卑来到我身边,从雍州城到岳阳城,在幽玄之林中几次三番想要我性命,却又几次三番没下重手,现下又随我来到天祈,这下总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吧?”</p>
司徒嘉懿讶异的抬眸,与她四目相对,她知道,她竟然什么都知道!可是她竟还把自己留在身边!她竟如此的放心把他带进宫!</p>
蓦地垂下眼眸,扯出一抹不知有多苦涩的笑,凄然开口,“我的父亲本应是鲜卑可汗,可是却被我叔叔用计夺了皇位,他杀了我的父亲,强占了我的母亲,他们以我母亲的性命威胁我,让我潜伏你身边,伺机对你下手,我用父亲留下的势力暗中调查我母亲的处境,却得知我母亲不堪屈辱,自尽而死。”</p>
闻声,轻托香茗的手微微一滞,后轻抿一口,不语,静静聆听他接下来的话语。(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