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没还手，也没还嘴。他默默的骑着电驴，自己上街去了。

老妈也了解老爸的脾气，这就是没商量了。

老妈只能蹲在屋里生闷气。

老爸买了一箩筐菜回来，板正的整了几道菜，其中就有我爱吃的红烧鱼。

吃饭的时候，老爸也没叫老妈，我想去叫，老爸说，“就咱俩喝。”

看来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

老爸亲自给我倒了杯酒，我知道，肯定不是好事，要不然老爸能给我倒酒吗？

话没开始说，爷俩连干了三个。

老爸笑中带泪，伸出了三个手指，“三个事，第一，大学别上了，第二，我找人给你说亲，咱结婚，第三，盖屋。”

盖房子娶媳妇，这是农村的传统。

“行，你说咋办就咋办，但是你得给我交个底，为什么不让我上学？”

“这底不能交。”

“你不交底我不干。”

“真不能交。”

“那这酒就别喝了。”

作为男人就得硬，哪怕是面对父亲这样的对手，那也得硬。

“我愧对你，我自罚三杯，但是你得听我的，你就当恁爸对不起你。”

老爸这样一服软，我还有点心软。

“不行！”

我不能心软，我得守住自己的底线。

“三件事情我都答应，你得给我个明白话，你不说，我自己跑临沂去，我刷盘子洗碗也能挣学费！”

老爸叹了一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也没几年活头了，说就说吧，听了之后你得烂在肚子里。”

“我对酒发誓。”

然后将杯中酒举起，一饮而尽。

“将来你有儿子了，也要到临死之前才能跟他说，或者直接不说，你明白吗？”

老爸说的神秘兮兮，到底什么事？整的这么玄乎。

老爸说：“朱家的男人活不过五十。”

朱家的男人活不过五十？什么意思，我没整明白。

老爸给我解释了一番。

四辈以前，我有两个老太，都是不到五十就死了。

三辈以前，我有六个爷爷，都是不到五十就死了。

上一辈，就是跟我爸爸同辈的叔叔大爷，一共有十八个，其中死了十个，都是不到五十就死了。

也就是说，四辈以前，七八十年以来，朱家的男人全都死在了五十这道坎上。

“是巧合吧。”我问老爸。

老爸摆了摆手，说：“知道这个事情的人不多，时间跨度那么长，从来没有人发现。”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把所有的死亡年龄都列出来了，用大数据分析的？”

“是曹老头跟我说的。”

曹老头是个阴阳师，风闻他很牛逼，但是具体多牛逼，多厉害，我却不知道，因为我没见过他摆阵捉鬼。

不过在丧事上肯定能见到他，他是我们附近几个村丧事的主持人。所有丧事的流程他都懂，少了他还不行。

“曹老头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怎么破解？”

“他说朱家村有厉鬼，阴魂不散，怨气太重。”

“他能捉住吗？”

“哎，曹老头说话模棱两可，没说能，也没说不能。”

“那你就让他试试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