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沧道:“暖气特别足。”目光掠过郑百先的咽喉,一道蜈蚣模样的缝合疤,可能当时伤到了声带,以至于现在说话音色特别怪。
郑百先笑着点头:“老班长还好吗?”
“院长他老人家身子骨硬朗,精神头足着呢。”陈丝笛在一旁笑道。
“那上车吧。”郑百先转身进了驾驶室。
张凌沧和陈丝笛坐了后排,上路后他忍不住问:“郑哥,你这嗓子和那疤有关系吗?”
“怎么老班长没和你们说?”郑百先笑起来“当年我是戍边武警,晚上在岗哨警戒,不小心被非法移民割了喉,亏得他没经验,只割断了我的气管和声带,情急之下我打出一梭子弹惊动了老班长,他骑着摩托车连夜送我回军团,那山路七弯八拐的还没有路灯,一不留神就得掉下去。”
“院长从来不说当兵时候的事。”张凌沧道。
“好汉不提当年勇嘛。”郑百先打开往右的转向灯,从主干道拐往支路。
“请问郑哥,李荔枝老奶奶,她现在身体各方面还好吗?”陈丝笛适时地提出了关键问题“她和魏老先生有子女吗?”
“我托民政局的朋友查访过,李荔枝老太太户口上并没有子女。”郑百先道“老人家毕竟八十好几了,身体不能说很好,但神智还算清晰,就是记不住事。”
陈丝笛和张凌沧听到这话不由得交换了忧虑的眼神。
“反正去了再说。找家人这事吧,人海茫茫,没有线索你们也不要气馁,心意到了就行了。”郑百先也是实话实说。
张凌沧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半小时后三人来到冰河市夕阳红敬老院。
在路边停车的时候,张凌沧看到几条汉子从敬老院里搬东西到面包车上,也没有多想。
郑百先道:“可能有老人过世了,家人来收拾东西。”
张凌沧点点头。
倒是陈丝笛细心谨慎,路过面包车的时候往副驾驶上张了一眼,只见一个银发稀疏的干瘪老太太坐在那里,满脸的不高兴,却又无力动弹。
陈丝笛只看了一眼就觉得不对劲,那老太太和u盘照片里的荔枝婶十分相似,虽然过去了四十多年,但是脸型鼻梁的轮廓还在。
陈丝笛立刻把情况告诉了张凌沧。
张凌沧过去一看,还真是老年版的荔枝婶,转身就到驾驶室,把面包车的钥匙拔了放口袋,然后让郑百先报警。
搬东西的几条汉子立马围了上来,指着张凌沧鼻尖:“你小子找死呢吧?把钥匙还来?”
“你们是这老太太什么人?”张凌沧厉声反问,从气势上压过了这几条汉子。
“你他妈又是她什么人?”为首汉子戴着大金链怒问“老子是她儿子!”
“我是民政局的。这位老太太没有子女,是政府重点帮扶对象,你们从哪儿冒出来的?有什么资格把她带走?”张凌沧张嘴就给自己编了个身份,还说得有板有眼,把四条汉子唬得一愣一愣。
陈丝笛也不示弱:“最近有一股团伙专门哄骗高龄老人的退休金和积蓄,该不会是你们几个吧?”
“操!”四条汉子烦躁起来,哪有耐心讲道理打嘴仗,纷纷上车拿自来水镀锌钢管,一米半长,拼尽全力抡圆了能砸死人。
郑百先见势不妙,去奥迪车后备厢拿工具。张凌沧这边轻推陈丝笛让她回车上避险,同时握紧了拳头准备断后。
四条汉子也没废话,钢管在握直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