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度沉默下来，只有荷叶拍打水面的声音格外刺耳。

尸体被刘仁心抓在手中，随着水波起伏不定，白落星忍不住偷瞄，方游的脸色惨白，口鼻处不时有白色的泡沫冒出，随即被湖水冲刷掉。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露出水面的地方紧紧贴在身上。

他突然觉得，方游此时的状态竟然和树林里的女尸是如此的相像。

这难道又是田如雨幻想出来的？

不对不对，就算幻想也不可能是方游啊，对于一个陌生人幻想她死去，这得心里多阴暗？

难道是树林里幻想出女尸然后就得有一个人死去？

“刘医生，你能确定她的死因吗？”林青妙打破沉默。

“应该是溺水，但是不确定是他杀还是自杀。”刘仁心答道。

“我刚才发现她的口鼻一直在冒出一些白色的泡沫，那是什么东西？”白落星提出疑问。

“这是因为水进去气管，刺激气管和支气管导致的，也是溺水的一个重要特征。”刘仁心解释道。

“你们看，她的手上是不是拿着什么东西？”林青妙喊道。

四人不约而同的看去，刘仁心掰开方游的右手，

“是一张照片。”

照片已经被水泡的分层，而且攥在手里，有些地方已经模糊的看不清。

依稀能辨认出是张两人的合影，其中一个就是方游，而另一个男人竟然是……高攀？！

白落星猛然看向田如雨。

前男友……高攀……劈腿……方游……照片……溺水……

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起，答案呼之欲出。

白落星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脑门，即使这炎热的天气都压制不住。

此时田如雨脸上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显然她也没想到高攀会出现在照片上。

两人四目相对，田如雨轻轻的摇摇头。

两人一句交流都没有却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白落星见她摇头提着的心突然就放了下来。

不知为什么？他选择相信这个严格来说只认识不到一天的女孩。

派出所。

四人加上张健已经做完笔录，刑警队队长赵耿把他们送了出来，“你们先回去等消息，我们可能随时会找你们了解情况。”

白落星犹豫一下问道，“赵队长我能问一下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吗？”

“现在还不好说，一切都得等到尸检报告出来。”

派出所距离景区不远，五人决定步行回去。

好好的旅游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众人都有些沉默。

白落星和田如雨故意放慢了脚步。

“你刚才是不是怀疑我？”田如雨问。

白落星讪笑，“那个……这也不能怪我是不是？实在是太顺理成章了。你看你发现高攀劈腿对象是方游，然后一直怀恨在心，这次旅游正好碰见方游，所以你恨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杀了。再说了杀了她都不需要你亲自动手，只要脑海中幻化出这个场景就行，以恨为基础的集中力完全有可能实现。正常人是不是都得这么想？再说了影视剧不都这么演的吗？”

田如雨也没有怪他怀疑自己，“我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方游这个人，也不认识她。”

“我知道，我也相信你不是个不理智的人。”

“谢谢！”

白落星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说你不知道方游这个人？那你当时发现高攀和别的女人暧昧，那是谁？”

“我也不认识。”

这么说这个高攀还真是个人才，怎么和莫奈有点像呢？莫奈挖池塘是为了种莲花，高攀的池塘完全就是为了养鱼啊。估计塘主的称呼格局有点小了，得叫海王才行。

咦？《荷塘月色》的灵感是不是就出自这里？“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我去，还真有可能！

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啊！

“我估计方游应该是自杀，掏心掏肺的对他，最后发现这个男朋友其实是个渣男，一时想不开就投湖了。”白落星分析道，“哎？你说我们去旅游学院是不是就是想让我们给方游报仇啊？”

“有这个可能！走，我们去找张健聊聊。”

两人快走两步赶上其他三人。

“张老师，你和方游是同事，那张照片上的男人你见过吗？”田如雨问。

刘仁心和林青妙也竖起了耳朵，显然他们也好奇。

张健沉默了一下说道，“那个男人是方游的男朋友，我一年前见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