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三能下地走路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见小李子。

随着病情慢慢好转，浪三的想法也越来越多。自从他得知女人怀了孩子以后，就放弃了死的念头，他想看看女人生的孩子是什么样子，是男是女。

浪三时不时去看看女人的小腹，有时觉得鼓了起来，有时又觉得瘪了下去，他也在方便的时候去摸摸，但除了油腻腻的肚皮，一点手感都没有。浪三是过来人，经历过当父亲的喜悦，所以从直觉上多少能体会出一点孩子在肚子里蠕动的情形。

“别摸了，才不到两个月，”女人打掉了浪三的手，“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球，再长长吧。”

“应该是女孩吧，这么腼腆，我喜欢女孩。”浪三笑着说。

“听天由命吧，我也希望给你生一个小情人，”女人说，“你也要把身体养好，别等小情人出来，你就变老头了，小情人会失望的。”

“是啊，我应该努力养好身体，还要捐肾呢。”

“什么？”女人的大眼睛使劲睁着，黑眼珠上印出了浪三消瘦的脸，“你还要捐啊？”

“当然，说话要算数，何况我和小李子的配型都成功了，这个概率也是很低的。”

“你病成这样，再捐肾，你真是作死，我不让你捐。”女人坚定地回答。

“我也听天由命吧，”浪三无奈地说，“能不能捐还要听医生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狼也听吃饱了，羊也保全了，两全其美。”

浪三其实已经对自己的承诺动摇了，但他在女人面前还是表现出无比的刚毅，他决定找小李子聊一次。

浪三悄悄走进了小李子的病房。

一个多月过去了，两个人见面不再用眼睛或手指交谈，而是面对面用语言交流了。

“操，你真来了？”小李子半信半疑地说。

“你以为我是鬼魂啊？是不是天天梦见我？不对，是梦见我的肾。”

“我已经找到新的肾了，是女肾，18岁，还有阿根廷血统，你的只能当备选了。”

“重色轻友，你做到极致了，连换一个零件都选性别和年龄，还有国籍，一定不是田小甜帮你找的。”

“是老大帮我联系的，一个南非的，我怕太黑，一个美国的，我怕不纯，最后选了一个阿根廷的，中国女孩儿，18岁，混血。”

“换个肾用这么多规矩吗？能配上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