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租车里，浪三给倪四和申五打电话，“小李子出车祸了，现在东安医院，你们快过来。”

“师傅，您快点儿，医院里的人快不行了，”浪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扭头跟司机说着，“都这个时候了，路上还这么多车，真怪。”

出租司机像木头人一样稳稳地开着车，他没有答理浪三。

浪三嘴里默默喊着小李子的名字，难道真应了倪四的话，小李子的宝马和胡二的摩托车有什么关联吗？他不敢去想即将要看到的情形，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车窗外夜色低沉，月亮在街道两边的楼顶上跳来跳去，跟着出租车往医院跑。

东安医院的手术室外，浪三见到了眼睛哭肿的田小甜。

“小李子怎么样了？”浪三开口就问。

“在急诊室抢救呢。”

“他喝酒了？”

“没喝。”

“撞人了？”

“没有。”

“撞车了？”

“也没有。”

“那怎么回事？”

“自己开车撞树上了。”

“是宝马吗？”

“是。”

“他伤得怎么样？伤到什么地方了？”

“身上全是血，医生说很严重，现在做手术呢，”田小甜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伸手抓住了浪三的胳膊，“我害怕，我怕极了，不知怎么办了。”

“你怎么知道他出事的？”

“警察找到了他的手机，上面有我的电话。”

“警察怎么知道你是他老婆？”

“我的电话名是老婆，警察就打了。”

“就他自己吗？车上还有别的人吗？”

“没有。”

“你别急，在医院就应该没事，宝马车结实，他不会有大事的，放心吧，女儿自己在家吗？”

“是的，睡觉呢。”

浪三和田小甜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两个人都沉默了。浪三用手搓着自己的前额，他想不明白小李子自己开车撞树的缘由，又没喝酒，又没发生什么意外，难道是车子出现了问题？

几分钟以后，倪四和申五都来了。他们把刚才浪三问的问题又重新问了一遍，田小甜也回答了第二次，三个男人的脸上都泛起了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