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第三晚之奇怪的梦(1 / 2)

 不得不承认,这个原始民族在某些方面有非常独到的认知,远远超出了那个时代该有的水平,比如他们知道人的意识和情绪源自于脑,而这一点西方直到文艺复兴后期才搞清楚。所以在壁画中表现做梦时,会像现代漫画里那样,从头部伸展出一片灰色背景,在灰色背景里再画出梦的内容。但最令人畏惧的是,他们似乎发现,甚至是掌握了一种精神攻击的方法,这种方法实在匪夷所思,我一时不知如何形容,简单的比喻,就好像他们可以放出一种妖怪,去影响人的意识,从而形成独特的梦境。

精神攻击有很多种,二战时期轴心国甚至部分同盟国都曾有研究,而在冷战时期,美国和苏联的相关研究更是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但归根结底,目前对精神攻击的研究还处于物理刺激和心理暗示的阶段,直接对意识进行影响甚至控制,仍然是科幻小说的剧情。毕竟,意识是属于每个人的,外界的力量怎么能知道我的记忆中哪些是美好的,哪些是恐怖的,然后加以利用呢?

不管怎样,我和索然的遭遇算是找到可能的症结了。我的直觉是它很可能就在这条甬道的尽头,走下去就一定会有发现。想到这里,我又鼓起了精神。我正想站起身,背后一阵风扫过来,将火把弄灭了。我刚才光想事情了,没注意火把,会不会是汽油烧干净了?那也不可能灭得那么突然彻底啊?

我出门时用矿泉水瓶子装了一瓶汽油备用,便在背包里摸索起来。忽然,我听到一阵阵沉重的喘息声,呼吸的频率很高,接着,我又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那种令人窒息的腐臭气息!

我绝对可以肯定自己不是在梦中,可我真真切切的又感受到了那种气息,那东西就在离我最多三米的范围内,虽然周围一片漆黑,我仍能感觉到那东西模糊的轮廓,如此高大,佝偻着躯体,令我倍感压抑。

我的本能促使自己乱蹬着脚退到另一边的岩壁,然后蜷缩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我听到那个东西猛吸气的声音,像是在四处嗅着。我紧张到了极点,正在犹豫是呆在原地还是爬向一边,却又听到一声长长的呼气声,接着脚步渐渐远去--------那东西走了。

如果“他”是来自地狱的死神,那我就是最幸运的人类,两次与他正面相对,他竟都放过了我。显然这个想法是错的,根据壁画里的故事,我现在更愿意相信他是那个巨人在丛林中的绝遗。想到这么长的时间,这支物种都过着与世隔绝的隐秘生活,我反而对他们产生了一丝怜悯,不那么怕了。

我摸到了火把,取出汽油往上淋了一些,又用防水火柴点燃火把。甬道里已经没有别的活物了,我也犯不着没事找事去追踪那个大怪脚,还是去查自己的事要紧。

我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我听到了水流声,随着不断前进,水声越来越大,听起来水量不小,而且是流差很大的冲击水流。

很快,我走到了甬道的尽头,眼前是一堵石门,高约三米,宽约两米,石制门板上有非常繁复的浮雕,刻着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魔,手里捧着一个睡觉的原始人。恶魔的表情刻画的非常细致,露出的獠牙,满脸的褶皱,突出的眼球都表明它正不怀好意的窥视着手里捧着的人。

门枢在左边,此时半开着。我探进半个身子晃了一眼,看到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光影闪烁很异常,好像童话故事里藏满宝藏的地方。山洞一个角上还垂着白帘一样的瀑布,这肯定就是水流声的出处了。

我猜这座大洞很可能就是对巨人进行人牲祭祀的祭坛,而那个大脚怪从这里出来,说不定这里是它的老窝,它缅怀祖先的地方。我现在冒然闯进去很容易吃亏,不如进去后先把石门关上,起码不怕大脚怪回来把我堵在里面。这么想着,便进了门,转身推那扇石门,没费多大劲就把门关好了。我正想回身,只听一阵风声,我的后脑勺便遭到一计重击,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

周围是一间很脏很简陋的屋子里,感觉是在某个农村的灶房里,因为我看到了像姥爷家的那种灶台,旁边的土坯墙上还贴着被熏得油黑的灶神像,屋里堆了很多麦杆。我被绑在这间灶房里的柱子上。

我叫了几声,没人答应,过了一会走来了一个少年,穿着老式的布褂子,我叫了他一声:“哥!”接着又叫:“哥,你快放了我,你这是做啥咧!”

奇怪,那是我说的话吗?怎么一口曲阜口音?

我想了想,又说:“你快放了我,不然我告咱娘。”

这绝对是我说,是舌头嘴唇和声带在我大脑的指挥下说出来的话。

然而,好像我还有另一个意识,这个意识在纳闷到底怎么了,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叫一个陌生的孩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