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的时候,娇娘思量再三,向王珍问道:“姐姐刚才忘记问了,这个簪刀你可有特地准备对付的人?”
王珍摇摇头道:“没特定的,不过是自己防身用罢了。(看了又看小说网站)”
“你该不是准备拿它来对付六亲王吧。”娇娘小心问道。
王珍一愣,随后笑道:“我还没有行刺铁尔罕的打算,一来是未见得成功,二来即便成功了,也逃脱不了,当真是防身用的。”
娇娘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刚才我突然想到,你该不会那么糊涂的,就算六亲王死了,他身边的人绝不会放过你,现在有他保护的了你,没有他你更加危险既然这样,我想簪刀这东西你最好还是叫六亲王为你打造。”
娇娘把图纸抽出两张还给王珍,接着说:“非是姐姐推脱,假如他日后发现了这东西,难免会起疑心,关键是他会想为什么你会有这个,是谁给你的,你要对付谁,像他这样的人,若是对哪个起疑起来,恐怕是叫人无法消受的,至于那个可以藏东西的空心簪,给他反倒不妥,还是我来给你弄。”
娇娘的话有道理,王珍便收回了图纸,含笑致谢。
晚上王珍便把图纸拿给铁尔罕看,铁尔罕看后,打量着王珍,只见她神色自若,便笑道:“你要这个做什么?”
王珍随口道:“防身罢了,若他日再遇险,兴许就能用来保命,再不然用来自己了断也是好的。”
铁尔罕闻言皱眉不悦道:“说什么鬼话。”
王珍莞尔一笑:“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这一世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是太太平平的,尤其是跟了你这么个不安分的我生性好洁,万一有一天遇到不堪的事情,我情愿死了也好,就怕不干不净不死不活的活着。”
这话半真半假,若她真是那么贞节的,早在随了铁尔罕的时候就去了,哪会现在这般活蹦乱跳的。
铁尔罕心想她必是那日被挟持的事情,心头的阴影还没下去,也不好对她把话说重了,只道:“你还在担心我没有能力护你?”
王珍只笑不答,铁尔罕突然想起,王珍受挟的时候自己正在身旁,不由有些羞恼,道:“你少想些有的没的,我自不会再让你遇到这种事。”
王珍见铁尔罕不提为她造簪刀的事,便将就着哄了几句,心道,反正在你这里备了案,你不答应我自可以找外面的人做去,就算日后被你看到,也就不要紧了。
铁尔罕最后还是妥协了,道:“给你造来防身是可以,但是只能拿来对付别人,不能对付自己都说人有下辈子,可谁知道,谁见过,照我说人就这一辈子,即便是有下辈子,那人也不是那人了所以你别拿性命不当回事,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不管日后你遇到任何事,万事都可有商量绝对不能那它来对付自己,否者否者”铁尔罕想了半天,也不知有什么可以拿来要挟她的,恨恨的道:“否则我不会饶过你!”
人有没下辈子,王珍是最清楚不过的,但那句“即便有下辈,那人也不是那人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倒是无意间触动了她,她微微低下头,不知想些什么。
王府里为了王妃马兰珠的生辰,提前一个月准备,她是六亲王嫡王妃又是古蓝玛部族的公主,夫家娘家都是一等一的尊贵,她的生辰哪个敢不重视,到了那日张灯结彩满堂齐聚,还请了歌舞班子表演助兴。
不光外头的人,王府里头个个夫人都有礼送,王珍打听了一下,便也安排了不顶出挑,也不落下层的礼品送去。
那日宴席上,大世子阑阑儿送来他亲自猎的狐狸皮做的狐裘,这狐裘皮毛雪白细软,选的都是狐狸身上最柔软的肋下皮毛制的,一件皮裘要费多少皮毛呀,而且还都是大世子亲自猎的,在场众人无不称赞阑阑儿孝心可嘉,马兰珠高兴的嘴都合不上。
二世子小博泰送的则是有养颜圣品之誉的龙山雪莲,若于阑阑儿亲力亲为相比,就少了分味道,但也是珍贵之物,于一个九岁的孩子而言,这份礼是很重的了。马兰珠爱怜的把他搂紧怀里。
王珍坐在一旁看到这母慈子孝的一幕,心里却有些伤怀,无论是木塔娜还是马兰珠,她们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子女。木塔娜固守自封,马兰珠心狠手辣,可是面对自己孩子的时候都是那样的慈爱。
对马兰珠,王珍心里头回生起一股怜悯之心。
再看旁边拿着酒杯笑得开怀的铁尔罕,不由得感到十分厌烦,正巧铁尔罕看到她望过来,对她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酒杯一举,然后一饮而尽。
这场宴席,马兰珠是主角,其他人则是配角,所以就算配角提前离场,也没有人会在意,王珍离开了宴席。
铁尔罕见到王珍一脸落寞的离去,心里有些牵挂,正逢马兰珠扭头对她说什么,只得回了几句,然后小博泰就扑到了他的怀里,阑阑儿也坐到了他的身边。
这天晚上,铁尔罕无论如何也是得要在马兰珠房里留宿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铁尔罕便来到王珍的房里,王珍正在吃早点,也很简单,一碗绸绸的白米粥,几碟开胃的小菜,他知道王珍早上一贯吃的清淡,也没说什么,陪着用了一点。
其实在马兰珠那里,他是吃过的。
再关王珍的神色,一如既往,心中有几分安心,也有几分涩然。于是没话找话道:“珍儿,你得生辰是什么时候,我也给你大办。”
王珍抬起眼看他,嘴角一挑,有几分自嘲的意味:“过了,就在上个月。”
“你怎么不告诉我。”铁尔罕有些责怪。
王珍移开眼神道:“又不是什么大事。”
铁尔罕抬头看看天色,说了句:“我还有事现在要走了。”回头看了看王珍道:“今日个晚上,你等我。”
王珍却说:“昨日是王妃的生辰,你留宿在她那是应该的,不能今日立马就换了地方伤了她的心,别人也会说我不懂事。”
“我的事,哪个敢说。”铁尔罕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