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鹏抟九天 第九节(1 / 1)

任侠传 文水山 0 字 2022-02-16

 “他……他……为何要杀我?”张良见鱼肠专诸自戕身亡,也是吓的身上一颤,脸上惊愕不已,呆了半晌方才看着那被称作清明风的少年贵官迟疑问到,那少年贵官也是看着鱼肠专诸的尸体,叹息一声,抬起头来打量张良片刻,神色冷峻道:“为何要杀你?此事只怕跟你为何要刺杀我……刺杀当今皇帝有些干系,看来你这堂堂韩国相国公子,虽是心思缜密,也不免为人所用!”张良倒不在意这少年贵官方才言语停顿那一下,神色一变,站起身来道:“你知道我是谁?那你为何不将我杀了?”

“启禀大人,后面两人已然自杀死了!另有两个死尸,像是此处乡民!”那少年贵官摸着手中长剑,只是沉声不语,外面守候军将却是进来禀告到,那少年贵官摆了摆手,示意那军将退下,这才瞧了张良一眼沉声道:“你虽罪不容诛,但到底并非指使之人,不过是为人所用罢了,杀了你也是无益,只盼你好自为之,往后行事,心中多想想才是!”

那少年贵官说的甚是轻描淡写,张良却是听的心中疑窦丛生,自己刺杀始皇帝之事,除了自己之外,前后只有两人知晓,其中那铁椎壮汉跟随自己行刺,再有一人,便是将这铁椎壮汉荐举给自己的仓海君,自己虽从未见过仓海君真面目,也知此人视秦国为毕生之仇,想来也是当年六国遗族,不愿显露姓名罢了,除此之外,再无一人知晓自己刺秦之计,何以到如今,竟然有人要来杀自己?若是官府捕快之类,自己却也想得通,可这鱼肠专诸并非是官府之人,更诧异的便是面前这少年贵官,显见乃是始皇帝驾前之人,也是早已知道自己根底,非但救了自己一命,竟然还不将自己抓捕归案!看这意思,乃是要放了自己!

“前路多坎坷,张公子还是好好思量思量何人要取你性命罢!”那少年贵官看着一脸疑色的张良,轻轻摇了摇头,像是颇为可惜之意,回头吩咐门外守候兵将道:“将这里尸首全部带回大营,打扫干净,不得留下打斗痕迹!”门外兵将听他吩咐,顿时进来将屋内打扫一空,连同地上打翻的托盘碗碟之类都整理的干干净净,对张良竟是视而不见,等得打扫的一切如初,便有人将那几个尸体尽数带上马背,只听一阵马蹄急响,不多时这茅屋中又归服沉寂,好似甚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只留下张良呆呆站在屋内,如在梦中一般不知何去何从!

“不好!”张良在屋内站至天晚,心中念头此起彼伏,只觉自刺杀始皇帝失手以来,自己身边好似多了许多奇怪之事,先是那一日在草丛中不知何人指点,又在桥上遇见这个少年贵官,今日又在这里遭逢鱼肠专诸要将自己置之于死地!却又不敌那少年贵官,自戕而死,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忽然惊叫一声,若是那少年贵官知道自己身份,自己昨日同陈平同车过桥,那少年贵官都是看在眼中,他虽不擒拿自己,未必就不去擒拿陈平!猛的回过神来,要返回户牖乡对陈平示警,那知刚出屋子,就觉眼前一黑,这才发觉自己在这屋内已不知站了多少时候,天色早已黑了,抬头一望,已是漫天星斗,不觉自失一笑,待要回屋之时,心中却是突的一跳,面带惊惧站在门口!自己方才出神太久,一时未曾察觉,这一下回过神来,才看见这屋中点着一盏油灯,按说此处之人都已毙命,这灯却是何人所点?

“屋里可有人么?”张良一时不敢进屋,就在站屋外轻轻问了一句,等了片刻,并无有人回音,这才壮着胆子进得门来,空荡荡的茅屋中何曾有半个人影?再看桌上那盏油灯,做工甚是精致,镶金嵌银,绝非寻常百姓家之物,倒像是皇家物事,看的张良不由心中起疑,难不成竟然是那少年贵官临走时命人留下的不成?不免低头回想一番,再也想不起那几人有点灯之举,那这一盏灯到底是何人所点?

“专诸兄,事成了么?今日何以至此不见回音?”屋外忽然响起一句问话,声音嘶哑,好似喉咙被撕裂一般,惊得屋内张良身上一颤,还未来及回话,就听那声音有些诧异道:“咦……你不是鱼肠专诸?屋内到底是何人?”张良此刻倒是定下神来,外面所来之人,看来乃是鱼肠专诸同路接应之人,到得此时不见鱼肠专诸回音,特意前来打探的,当下舒了一口气,坐在凳子上道:“你进来看看不就知晓了么!”

“呵呵呵,尊驾倒是有些本事!既然如此,我便进来看看!”屋外之人也是笑了一声,却不走门,只听噗的一声响,竟然是从那茅屋的草墙上撞了进来,这一下力道甚大,这茅屋本就是几根木头搭成架子,连墙壁带屋顶尽是茅草所成,被他这一撞,整个屋子都晃了几晃,险些塌了!再看那人,却是长得身材魁梧,只是面色漆黑,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身背一柄长剑,手中又拿一柄,见了张良,神色却是一愣,随即面色一沉道:“看来鱼肠专诸此番乃是失手了!”

“不错!”张良见此人打扮,想来跟鱼肠专诸一般,也是刺客之流,听着那声音,心中却是一动,想起一件赵国旧事来,上下打量那人两眼道:“尊驾声音嘶哑,面容不知,想必乃是吞炭涂漆所至,看来你也是个刺客,不知可是效仿当年晋国智伯门客,人称义士的那位豫让?”

“在下正是义士豫让……”豫让也是神色诧异,瞧了张良几眼,目光落在张良腰间钱袋上道:“你便是韩国公子张良?鱼肠专诸何在?”张良瞧了一眼豫让道:“嗯,想必你两人都是来杀我的罢?只可惜你来迟一步,鱼肠专诸已然失手,自杀死了,现如今就剩我一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