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宗主回来了!”他几人在屋中或说或停,曾堃却是自田解出屋,便起身守在门口,生怕封豨在这店中也埋下眼线,不然如何知道众人在此歇息?约莫一个时辰,忽见店门口人影一闪,正是田解几人,连忙叫了一声,朱家也不起身,眼看着田解三人鱼贯而入,只是唐天机、葛筑两人,都是面带震惊,田解却是一脸怒不可遏,连呼吸都粗重几分,双眼之中隐隐透出血红之色,牙关咬格格直响,看得出这位生性暴躁的墨家宗主已然愤怒至极!
“如何了?”朱家只看田解这副模样,便知在他口中已是问不出甚么话来,神色平静向着唐天机道:“难道都遭了毒手么?”唐天机也是重重出了一口气,端起案上一杯酒来,也不管是谁的,一饮而尽,颇有些惨淡之意道:“奉命跟随封豨的四个弟子,尽数被杀,看那身上伤势,都是被人擒住,生生挖去双眼,这血书便是以这眼血写成,再将他四人折断四肢,让他等在荒野之中生生痛死!我们同田宗主追到之时,只剩一个弟子还余了一口气,只说是被一个身材高大之人制住,至于那人长相,尽被黑布蒙住,因此并未看清,不过此人口音他却是听的分明,同封豨说话之时,乃是秦音!”
赵青听得秦音两字陡然一惊,赶忙问道:“秦音?这么说此人是个关中人?哪位弟子还说甚么了?”唐天机一脸惨然摇摇头道:“那弟子本已性命无多,此事乃是人家安排好的,血书送到之时,料想那几个弟子已然丧命,也是我们赶去的快,这才寻见他们,那人未曾料到田宗主门下这位弟子内力颇有几分根基,这才支撑的久些,可也只说了这么几句,便断了气!”越霓听的颇为心惊,不想这兵主宗之人如此厉害,若只是杀了那几个弟子,也就罢了,偏生要挖去他们双眼,折断四肢,再弃之荒野,等他们生生痛死之时,这才送信与自己这些人!
“那封豨呢?”朱家仍是面色不为所动,可说话只是多少也有些嘶哑之意,葛筑摇了摇头道:“封豨不知去往何处,想必是被那人带走了!或许怕咱们尾随他直至兵主宗根基之地,就此杀了也未可知!”
“那倒不会……”张良也是十分震惊兵主宗行事之狠,盯着朱家案上被透着暗红的布头道:“这血书上之话,乃是封豨之意,因此封豨决然未死,乃是被人藏了起来,只是这咸阳城外之约,一无时日,二无所在,倒像是故意如此,难不成是要借此拖住咱们行程,让他兵主宗另有安排?”
“哼!”赵青突的冷哼一声道:“既然是约在咸阳城外,只能说此人不知死活了!不管他有无时日,有无所在,我这就让曾堃快马回城,调动高手查察此事,不怕查他不出!我就不信,一个盲眼大野猪,能藏到甚么地方去?”
“多谢殿下好意!”朱家眼中锋光一闪,向着赵青一拱手道:“这血书上说的明白,乃是要跟我墨家四宗主为敌,若是借人之力,岂不是显得我墨家乃是胆小如鼠之辈?既然约在咸阳城外,想必他们自有人能得知咱们行程,而今寻找钜子下落之事才是要事,朱某便在咸阳城外等他三晚,三晚不至,朱某仍复西行,等到钜子之事一了,那时节朱某自会回来跟他兵主宗说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