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门外,天色还未大亮,不过风雪已停,天空已然显出几许深蓝来,看得出今日必是晴天,再看屋旁,东园公站在一角,似乎端详甚么,夏黄公却是只能看清身影轮廓,也多少能辨认出是在四下游走!
“老神仙这是在看甚么?”张良吸了几口屋外清冽气息,这才觉道胃中不适褪去,慢慢踱到东园公身旁,顺着他目光瞧了过去,乃是这茅屋侧面之处,只是并未看出甚么异样来,只得开口问到。
东园公被张良这一问,也是回过神来,转头上下将张良打量一番,颇为满意道:“看来公子果然有些悟性!”这一句出口,就见张良神色一怔,眼色狐疑瞧着自己道:“怎地老神仙所说之话,跟夜来那人如出一人之口?”
“哦,那人也说的是这一句么?”东园公听了张良之话,眼角一动,旋即向着夏黄公叫道:“回来罢,是他来过了,现下只怕早已是回去了!”张良听的却是愈发不解,只觉得这几人一早来,说话行事都有些奇怪,怎地就知道有人来过?怎地就知道此人是谁?又怎地知道此人已然回去了?却是回去哪里?当真是一肚子疑问,偏生这四老都是自说自话,只留着自己一人蒙在鼓里!
“张公子请看!”东园公见张良满脸疑问,也是笑了一声,指着地上道:“那人昨夜曾在此停留过,这雪上还留有脚印,公子可辨认辨认,此人该当多大年纪?”张良依言向着地上望去,这茅屋侧面因挡着风,积雪比别处略略薄些,可那脚印又在何处?只是东园公说的如此真切,想来该当不是妄言,索性蹲了下去,仔细瞧了片刻,心中登时一惊,这雪上果然有个浅浅脚印,好似有人手拿着鞋子轻轻印上去的一般,若不细看,丝毫都瞧不出来,再顺着这脚印去向看去,尽是白茫茫一片,一点踪迹也无,只因此处背风,落雪甚少,这才留了下来,其他脚印只怕早已被那几片飘洒的飞雪盖住了,也是明白方才绮里季所言,再过半个时辰,日头将出,积雪稍稍融化,这脚印便再难看见!可就这一只脚印,看着似乎比寻常人的还小几分,难不成是个少年人?又或是个女子?难不成竟然是赵青来过了?
张良脑中赵青两字一闪而过,立时站起,满面愕然,若是赵青,这天寒地冻的深夜赶至,只留下一句话,便又离去,却是何意?东园公却是多少猜破他心思,摇了摇头笑道:“昨夜那人说话之时,该当不是女子声气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