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他地眉骨间有天然的冷漠与疏离,昏暗而温暖的烛火掩盖了真相。视线模糊间,救赎者平凡朴实的模样变幻为紫衣黑发少年,黑色晶亮的眸子中闪着诡奇的光彩。
“赫巴德?”奥洛拉试探性叫了一声,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还没想明白,就看到对方噙着熟悉的浅笑,抄起一杆通火棍,迈着优雅的步伐,朝她挥打:“你那么刻苦卖力地修习是为了什么,嗯?看来你是不打不长记性!”
奥洛拉头晕目眩,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她为什么会对这个大恶魔说心事,死定了。
“没有能力,就不配享受幸福生活。”
奥洛拉欲哭无泪,抱着脑袋,啊啊叫着,在小石屋里上窜下跳,少不得吃了数记闷棍。到处是棍影,无处可躲避,最后落进屋子一角。
“没有能力,就要遵守弱肉强食的规则。”黑发少年狠狠地一记,棍头深陷石墙中心,石粉与灰尘剥剥落下,他逼近小姑娘,双眸瞪着她,语气平和,有种分外少见的柔软之意,“说什么那些人因为你而死,嘿嘿,既然这么伟大,要不要牺牲你自己来拯救全大陆消灭我这个杀人魔
奥洛拉使劲地摇头,缩在角落里,一缩再缩,唯恐碰到这个可怕的强大一角衣服。
“清醒了?”
奥洛拉看着两条胳膊上的乌青,忍着身上的痛意,眼泪汪汪,忙不迭地点头。
“再让我看到那副自怨自怜的恶心模样,”黑发少年哼了一声,扔掉通火棍,“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梦想成真!”
瞧见那根木棍擦着袍边插进地面,奥洛拉双膝拢得更紧,双肘抱住脑袋:呜呜,好可怕!过了好长一会儿,小姑娘偷偷探出脑袋,人好像走了。
她赶紧从地上跳起来,抓起金杖和光源兽飞奔回家找兄长父母救命:外面的男人太可怕了。
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后,石屋巷尾处走出仨个年轻的男人。蒙尔道夫问道:“为什么不告诉她?”
赫巴德眉头一挑,道:“没必要。”一派轻描淡写。
席德勒大大地摇头:“这是不对的。”他经验老道地劝道,“如果你忘了哄美人,她们就会甩掉你,辜负从前的恩情,再狠狠地报复你。”
赫巴德向旁边走了两步,远离这个臆想症发作的友人。蒙尔道夫摸着左手间的红宝石黄金戒,低声道:“雷迪安,必要的警告还是需要的,我那个贪婪的弟弟不会收手。”
“没错,”席德勒难得正经,劝赫巴德不要太自负,因心志动摇而堕落的光明圣者在大陆史举不胜举,“小美人儿才失恋就被那没品的家伙钻了空子,若发生更重大的事件,提醒就来不及了。”
赫巴德抬起左眉锋,斜睨蒙尔道夫指间宝石戒指,灵魂类法器,淡淡一笑,从兜里掏出一截断指,指根处有一个相似的戒指,上面还沾附着乌黑的血渍。
蒙尔道夫和席德勒两人倒退一大步,神色大变,惊问他什么时候动的手,付出多少代价:“他的宠物兽可是黄金巨龙!”
“有意义么?”黑发少年笑得低低沉沉,在黑漆漆阴森森冷嗖嗖的黑巷子里格外诡谲,“警告不若一劳永逸。”话音落定,另一枚灵魂法器已碾碎成粉末。
这件连结着使用者灵魂的高阶法器,因暴力损毁,即使隔着空间,也给它的绑定者造成伤害。重伤的罗林第三皇子,受到法器的反噬之力,从晕迷中痛醒。
旁边侍奉的人扑上去,抱住失而复得的人,痛哭流泪。斯卡利-罗林摸着左手上的纱巾,按住断指处,让更多的血流出,让自己的灵魂记住这份耻辱:他一定要报复!
这时,圣伽娜带进一名年轻的学生,他只是一名祭司学徒,没有能力使那截断指重生,但是,这个学生是萨拉洛瓦唯一敢公开违背圣殿意志来救斯卡利-罗林的人。
斯卡利一脚蹬开这个笨拙的学徒,对圣伽娜说,还有一个人能救他。
那个被萨拉洛瓦上流阶层排除在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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