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往里走去。
长兰开口,“长卿今天脾气不太好啊!”似乎就在说今天天气不太好那样简单。
长卿也点点头,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进这门,心里头的火就一拱一拱的,手痒。”
沉默一会,长兰的声音响起,“嗯!我也是。”
而此时的淇安,早已经进了洛英的房门。
来不及一一施礼,她直直冲向床边。床上躺着的人,形容枯槁,嘴唇黑,脸颊已经深深的陷了下去。
她一手搭向他的脉搏,一边抬头望向床边的人,“师父。”
胡太医点点头,脸色凝重,“原本只是小小风寒,及致后来,引昏迷。”顿了顿,又说,“长期郁结于心,抑而不,是为心疾。”
淇安不语,洛英正当壮年,皇上荣宠,风光无二,家中妻妾和睦,独子恭顺,年少有为,根本就无烦心之事,何以,长期郁结?
皇上原本坐在床侧,听见此言,脸色一黯,神情怔仲。
轩辕杉站在门边,此刻才慢慢走过来,将手搭在皇上肩上,目光中尽是抚慰之色。
皇上转过头看他,将手覆在其上,拍了拍,“皇弟,你来了啊!”
轩辕杉看着他,点点头,又在他肩上按了按,缓缓摇摇头。
皇上勉强扯开一丝笑容,“我没事!”
又看向小七,“小七,洛英怎么样了?”可还有救?当然,这最后一句话,他没能问出口。
小七正翻起洛英眼皮查看,并没有听见这句话。
胡太医却是轻舒了口气,笑道,“小七既然没哭,就是好消息。”
一听到这话,早已哭成泪人儿的金芸猛地从床的另一侧扑向小七,跪倒在她面前,神情哀凄,
“小七,小七,你一定要救救相公,一定要救救他啊!”
小七猝不及防,被她这一跪吓了一大跳,连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娘!”这叫出了口,才意识到不妥,张张嘴,却只能接下去,
“小七定当竭尽所能,您先起来。”
金芸只哭着,“小七,先前都是我们的不是,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相公……”
“娘,您先起来,您这样,小七没办法给爹诊治了。”是洛怀礼扶住了金芸,任她哭倒在怀里。
看着小七熟练的下针,探脉,洛怀礼只觉得震惊和混乱。
从刚刚小七进门开始,就一直没有停过的混乱。
想要问她,何时学会了医术,何时拜的胡太医为师,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可还,可还念着他?
只是,都没能问出口。
他握紧拳头,看向床上的人,此时此刻,最重要的,莫过于先治好父亲的病了。
而龙怜,端着茶杯的手都在抖。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容颜依旧,清丽动人,岁月的流逝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她不在的日子里,他的心里仍然留着她的位置,牢不可破,现在,她回来了,他的心中可还容得下别人?
只觉得从背心开始寒,如果真相大白,这世间可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越想越觉得绝望,脸色惨白,她紧紧的咬着唇,嘴里渐渐的有了血腥的味道。
只觉得心里压抑得难受,龙怜惶然的将头转向门口,只希望不见,便不会害怕。
这一转,就直直撞入长兰的眼里。
长兰冷冷盯着她,半响,若有似无的哼了一声,就把目光调转开去。
而龙怜,越觉得浑身冰冷,几乎都要打起颤来。
此刻,多希望有他的怀抱,来安抚她的不安。可是,她闭上眼,此刻他的眼里,看得见的只有萧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