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惊,飞快的问,“什么病?找大夫了没?”连珠炮似的问了两句,却又闭住嘴,半响,才自嘲的一笑,堂堂王爷,何愁没人照料。
莫若抿嘴不语,只摩挲着她头顶的丝。
“小七,你可知道,桃花坞中桃花谷,那满山桃花满是机关阵法,即使是桃花谷主,也不敢在夜间闯入。”
淇安瞪大了眼睛,心头泛起浓浓的不安。
“除了轩辕杉,我们皆对那阵法束手无策,可是轩辕杉何等身份,当今圣上胞弟,一等亲王,却眉头也没皱,就走进去了。”
“我知道你因为战烈的事对王爷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可是小七,你有没有想过,依战烈的性格,他会不会放你离开,万一他不同意,而王爷又暴露了身份,你们俩,可还能安然而回?你有把握战烈会听你的话,不杀了王爷,囚禁了你?”
长长的叹一口气,“更何况桃花谷的耳目遍及天下,消息灵通,如是战烈对你偏执到底,你又怎么可能自由脱身?放那一把火,不仅可以断了战烈的执着,最重要的是,王爷只有趁这混乱的时候,才有可能带着你闯过桃花阵。小七你被护着毫无伤,可是那王爷却九死一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血人一个。”
“轩辕王爷最亲近的心腹,不过十八卫,轻五,外加贴身的两名暗卫,皆是从小带在身边,感情不同一般。可是此次为了救你,两名暗卫皆丧身在桃花阵中,轩辕杉心中痛极,却不曾在你面前透露半分。”
临去之前,莫若转身问她,“小七,你今日所为,与当日洛怀礼有何不同?”
淇安抬起头来,身躯一震,莫若却再不看看她,只背着手走了。
无意识的端起茶杯往嘴里一倒,却觉得满是苦涩。
推开房门,倚在墙上,看天上明月,冷冷的清辉,却仿若上天最温柔的抚慰。
轩辕杉,他说他爱她。
当年她对洛怀礼恨极痛极,他明明说过爱她,却又不掩对龙怜的怜惜,他明明许她为妻,却不肯信她。当时她曾想,如果是真的相爱,那么就算她做错了事,私下里可以教导,但是外人面前,他也只应该站在她的一方,护她爱她,而不是连解释都不听,就直接给她定罪。
如今,她明知轩辕杉对她倾心,却对着战烈呵护备至;他为她孤身犯险,最贴心的侍卫命丧黄泉,放那场火,是有诸多考量,她却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无视他见她醒来那一刻的欣喜,张口就是讨厌。
她和洛怀礼,有什么不同?为什么她只记得苛求别人,却忘了考量自己?
“长卿!”对着空中叫了一声。
“是,小姐!”几乎是立刻的,长卿出现在眼前。
“我们去王府!
已经是半夜时分,原本听到敲门声的门童,很是不悦的样子冲出来的。
却在看到来人时,止不住诧异的眼神,“宋姑娘?”
立刻将门“呼!”地拉开,一面将淇安迎进门,一边大声喝道,“快去通知王爷,是宋姑娘来了。”
被这大嗓门吓得脚步顿了一下,淇安苦笑,这下子这整个王府的人都不用睡觉了。
轻五像是打仗似的冲出来,一看到她,惊喜得话都说不连贯了,“宋,宋姑娘,您来看我家主子吗?您可来了!”说着眼睛就红了。
自那日宋淇安离开之后,他家王爷就倒下了,一身的伤口,血流不止,夜里又起高烧,再加上碧生,莲天两人的离去,王爷心中凄苦,他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王爷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他知道,他一直在盼望着宋淇安的到来。每日,莫若大人来的时候,他的眸子都是闪亮闪亮的,却在见到莫若孤身一人而来后,对着他身后空无一人的虚无呆,那眸子,就这样暗下去,看不清楚。
呜!这个宋淇安,好狠的心。
王府里的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来。
穿过大厅长廊,淇安站在他房门外,竟然觉得有些紧张,深深的吸一口气,轻五却已经急切的推开了门,“宋姑娘,请。”
床榻上,轩辕杉只着内衫,身上松松垮垮的搭了件外衣,听着推门声,正努力的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
心头一痛,她快步走了进去,按住了他的身子,“你好好躺着!”
轩辕杉的身子一震,片刻之后,乖顺的倚着她的手,慢慢躺回床上。一双眼睛,专注的看着她,隐约的温柔,看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的温柔。
轻五连忙拉着在旁侍候的下人,退了出去,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淇安咬着唇,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只是看着他因高温而绯红的两颊,沉默不语。
替他整理好被子,手才刚要缩回便被他一把抓住,那灼热的体温便重重的传来。淇安一慌,连忙用另一只手去掰,轩辕杉却把她两只手都一起握住。
她慌乱地看向他,却只望见了那双情意切切的眼中,他嘴角弯起极好看的弧度,“淇安,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