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及此,周兴顿时感激零涕,对着上官婉儿深深一躬,致谢道:“多谢上官侍诏对下官的栽培提携,下官必定不会相望。”
上官婉儿微笑颔,有心提点周兴一下,笑言道:“周兴啊,奴也是受人之托而已,你应该明白的。”
周兴双目一闪,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6瑾的身形,的确,若非当初他苦苦哀求6瑾代为引荐,岂会受到上官婉儿的重视,从而获得觐见天后的机会?人生在世,须得贵人扶持,6瑾无疑是他周兴官场上一个重要的贵人。
闻弦歌而知雅意,周兴立即深深一躬道:“侍诏放心,下官前去江南道之后,一定会以6御史马是瞻!”
协助查案的从六品刑部员外郎唯正八品监察御史马是瞻,周兴此话倒是有些犯忌的味道了,然上官婉儿却恍若未见,颔笑道:“好,若没有什么事,你尽早准备出吧。”
“诺”周兴应得一声,毕恭毕敬的告辞而退。
周兴走后,上官婉儿悠然一笑,正欲展开一副奏折细读,突然香菱捧着一个木匣走了进来,俏脸肃然地言道:“侍诏,今日突然收到许多状告6御史的奏折,大概有十来份左右。”
上官婉儿没有半分奇怪,嘴角溢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言道:“拿给我看看。”
香菱点头应命,将木匣放在上官婉儿身前的案头打开,上官婉儿立即取出慢慢细读,半响之后嘴角那丝嘲讽的微笑愈浓郁了:“殿院侍御史李元素、司农寺少卿张光辅、吏部郎中杨再思、润州刺史李启元,不少都是实权官员啊,看来裴炎能够动的力量真是不少。”
香菱见上官婉儿冷笑连连,不禁好奇问道:“侍诏,不知他们状告6御史所犯何罪?”
上官婉儿将奏书重重地丢在案上,冷笑道:“还能有甚,滥用职权,欺压同僚,目无法纪等等。”
说完之后,上官婉儿美目一凝,言道:“香菱,替我研磨,我自当批注奏折后送天后阅览。”
香菱轻轻颔,立即跪坐在案侧为上官婉儿研磨,上官婉儿提起笔架上的毛笔略一思忖,展开一卷白纸断然写到:呈天后阅览弹劾监察御史6瑾之奏,6御史奉圣人命巡狩江南道,本负纠察不法,弹劾犯官之职,昨日6瑾所写八百里奏书送至,消息尚未公布,今晨便有一干朝臣状告6瑾滥用职权欺压同僚,婉儿实在奇之状告6瑾之人究竟是从何处与闻消息,且还心有灵犀的共同上书?望天后思之明断。
写罢搁笔,上官婉儿正容吩咐道:“香菱,立即将这些奏折连同我的批阅之文送去南山,供天后批阅。”
香菱久随上官婉儿处理政事,自然知晓刚才她所写的那些话可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心头一凛连忙颔,捧起木匣出殿而去。
望着香菱的背影渐渐远去,上官婉儿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暗暗冷笑道:裴炎这厮果然大胆,居然还敢动这么多的要员状告七郎,光凭我刚才所写之言,一定会让天后怀疑你的用心。
此时此刻,当朝秉笔宰相裴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政事堂转悠不停。
昨日,他便与闻堂弟裴向天以及学生谢太辰被监察御史6瑾抓捕的消息,对此,裴炎不禁暗暗恼怒,次对6瑾生出了几分不悦之心。
正在他暗中谋划,该如何想办法帮助裴向天的时候,今日突闻许多官员上书状告6瑾滥用职权之事,霎那间,裴炎登时吓出了一声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