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思远进了会议室，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啊兄弟，让你等这么久。”

我哪里会介意，忙说：“有什么关系，不要紧的。”

他说：“中午呢，陪宋总喝了点儿酒。下午就一直谈，谈啊谈，都把我谈虚脱了。”

看他脸色，泛着一层浅浅的灰白色，真是一幅疲累。

我说：“戚总，你真得休息一会儿。不如咱们改个时间再去火腾也可以。”

他沉吟一下，“老弟，你咋对我这么好呢？”

我俩都笑了。

他说：“行，改天也成。我跟老吴打个电话。今天实在是有点儿晚了。路上再堵个车，到那儿得六、七点喽。”

我们开始抽烟，闲聊几句。

他说：“刚才那个宋总啊，陕西神木的煤老板。手里头，说是不少资金，现如今，都闲置着，大概3个多亿吧。”

我不由自主地说：“真有钱。”

“还行吧。”他点点头，“现在啊，随便哪个煤老板，谁手上没几个亿？几个亿还是少的。”

我淡淡地点点头，“是啊。”好像这样的人，我也见过不少似的。几个亿，够发几十个福利彩票的头奖了。中个福利彩票头奖，是那么难，概率那么低，近似于零。可为啥赚几个亿的钱，偏偏这么容易？还“几个亿都是少的”。真是有些淡淡的忧伤啊。

“宋总是我一个好朋友介绍来的，跟我谈这个项目，谈了好几轮，今天说再最后来谈一次，只好接待他，结果打乱了我跟你的计划。”戚思远慢慢说。

我知道，他是在对我表示抱歉，多解释几句。

我只是想不到，那个宋总，其貌不扬，年纪看来和我差不多，却竟然有几个亿的闲钱。心里感概，但不好说出来，显得自己多没出息似的。

戚思远说：“你看到了吧，我每天基本上，都这样——连轴转。身体吃不消了，确实缺得力的人帮忙啊。”

我微笑着点头，“戚总你脸色看起来很不错，身体没问题的。”

他问：“你看你哪天能过来呢？”

我心里默算了一下时间，说：“再过……二十来天吧。”见他有些意外的样子，补充说：“我真想早点儿来。但是华信呢，有个破规定。国企，就是一些傻不愣登的规矩多。规定了辞职要提前一个月打报告，不然不给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