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吱呀”一声开门声,签押房内原本有些昏暗的光线,便立时明亮了起来。园子内绚烂的秋光,顺着门缝一拥而进。立刻将签押房内装点得明亮一新。
光影斑驳间,杨程远从面前堆积如小山的书案前抬起头来。待他看清来人是江小楼之后,眼眸中略微显得有几分诧异。却又瞬间隐入沉沉的眼底,消失不见。“杨大人”
“江先生脚快啊。”唇角慢慢地绽开一抹笑颜,杨程远不动声色地笑道。
江小楼暗自深呼吸了又深呼吸,强行压抑住自己心中此刻的那种抑郁之气。片刻之后,她唇角终是慢慢勾起一抹浅淡至极的弧度:“杨大人,纳兰师爷呢?”签押房内,只有杨程远和吴成杰的身影,却惟独不见纳兰行之。江小楼此刻心中本有千百个疑问想要找他问个清楚,问个明白。却无奈寻他不着!
“我派他去办事去了,怎么,江先生找他有事吗?”眼底闪过一抹了然,杨程远飞快地和吴成杰对视一眼,方才不疾不徐地问道。
见状,江小楼心中一动。片刻的沉思之后,她缓缓地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问问纳兰师爷,关于紫雁一案的有关事宜。”
“若是此事,江先生问我也无妨!”朝吴成杰使了个眼色,杨程远敛去了唇边的笑容,正色道。见状,吴成杰站起身来朝他躬了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门关处,光线顿时黯淡了下来。杨程远斜靠在雕花木椅上,从江小楼这个角度看去。他的脸,正笼罩在一片斑驳的阴影之中。表情暧昧不清“有什么事,江先生但说无妨!”
“紫雁一事,想必纳兰师爷已经同杨大人说了吧?”闻言,江小楼开口试探道。
杨程远爽快地点头,毫不避讳事实的真相。“一清二楚!”
“那为什么大人还要对紫雁用刑?”闻言,江小楼心中一沉,事情的发展,正朝她最不想看到,最不愿意面对的一面前进!纳兰行之,你若负我,该让我情何以堪?!
“江先生以为呢?”杨程远扬眉笑笑,不答反问。
“我若知道,便不用来请教大人了。”江小楼勾唇,唇角笑靥如花。语气亦平淡如水。“小楼正是想不明白,大人为何明知紫雁是冤枉的,还要大刑逼供。造成白字黑字铁一般的事实?!”
杨程远抬眸,静静地看了江小楼许久,方才款款一笑:“怎么?纳兰师爷事先没有同你讲好吗?我以为他跟你讲得很明白呢!”
闻言,有什么东西在江小楼心中一划而过,她的心,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那疼痛,像钝器割在心间,不够锐利,却让人益发痛不可遏!“或者,是我走得匆忙,纳兰师爷未来得及同我讲清楚。大人现在再提点小人一番可好?”心中暗自深呼吸了又深呼吸,江小楼强自压抑下心中的冲动,和脑海里逆流而上的血气。勾唇灿然一笑。
“江先生果然是个聪明人!”闻言,杨程远抚掌一笑,站起身来,走到一个柜子前。从自己身上取下一把钥匙,郑重其事地打开,扭头对江小楼笑道:“江先生来看看,我替先生准备了什么?!”
江小楼摇头,笑容越发灿若阳光。嘴里,却一言不发。只若无其事地看着杨程远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红木匣子,递给自己。“打开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