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对白尽石最寄予厚望的人,哪怕风尘仆仆的回来,也不忘惦记。
君梅觉得有点尴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告诉老太太。
柳氏却走出来,略去其他内容,只告诉两位老人四个家贼盗窃不成自食恶果。
刚才还为君梅高兴的二老一听,一时间仿佛吃了当头棒,根本接受了了。见状穆铁锤忙给老父亲顺气,柳氏和元兰也赶紧搀扶老太太坐下。
“这怎可能?尽石……”瘫坐在地上,老太太差点晕过去。
她一向把白尽石当亲孙子对待,铺子和君梅也早晚是他的,老太太想不通他为何要自毁长城。
不断给老太太拍胸口的柳氏神情复杂,此时她的考量也只有同时精明人的君梅看得透彻。
家丑总是一个家庭最痛的伤口,瞒不住就只能尽力淡化伤痛。
加上老人身体不好,承受力差。那些乌七八糟的前因后果,还是少提为妙。
尽管柳氏把话说得滴水不漏,二老还是在亲耳听了剩下两名学徒的证明后,才悲伤的接受事实。
“没了也好,他们可偷了咱家不少钱呢!”
穆铁锤一向以柳氏为纲,对于四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但不伤心,还有种甩掉包袱的畅快。
“哎”老太太一听这话就拍胸口。
儿子太老实了,不晓得发愁,儿媳妇倒是聪明,可……
没生儿子的她怎会对这事儿多嘴?偏生又随和,无论怎样都没法责备,何况儿子也向着她。
现今继承人没了,他们夫妻奋斗一生的事业,该找谁来继承!
这一想,老太太胸口更闷了。
不过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只得让元兰搀她回房休息。
她走后,柳氏的情绪也有些低落,眼底藏着委屈说不出来。
君梅体谅她,软磨硬泡的也把一夜未合眼的柳氏弄进了厢房里。
出来的时候本想回房眯一会儿,却见到老爷子一脸惆怅的站在那儿,动都没动。
见状君梅摇摇头,想起了穆家面临的复杂情况。
据原主交代,穆家在镇上是有仇家的。
在近四十年前,惠山镇上只有一户姓袁的铁匠。男的贪而懒,女的刻薄不饶人,学徒被一个个被逼走,只有穆大力留下。
穆大力是个无依靠的流民,为求生存只得拼命努力,一来二去徒弟竟然超越了师傅。
渐渐的穆大力成了袁家的砥柱,弄得袁家舍不得对穆大力好点,又怕穆大力哪天离开。
夫妻两一合计,竟将他灌醉后,骗他在卖身契上摁了手印。
穆大力一夜之间沦落成了奴隶,日子过得如同牛马,差点被恶毒的夫妻两折磨死。
后来借住在隔壁的年轻寡妇(就是奶奶)爱上他,他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再后来的事儿,原主也说不清了。
只晓得爷奶两人抓住了袁家的把柄,逼得袁家还了爷爷自由不说,还赔了一大笔钱。
这就是穆家的启动资金,他们夫妻无论为人、技术、还是头脑都比袁家两口子强。一对比之下,袁家就迅速败落了。
袁家的男人在十几年前抑郁而死,留下怀孕的妻子袁古氏和儿子袁大能艰难支撑,两家的仇怨也彻底成了死结。